第二次见到程谌是在第三天的中午。
我在图书馆旁边的树荫下等我的邻居兼发小高嘉铭一起回家。高嘉铭这人对学习有着狂热的爱,放个学也拖拖拉拉非要再做几道题,生怕少学一会儿别人就把他从年纪第一的位子上拉下去,说实话他老是这样战战兢兢的让人有点烦。
可是他妈和我妈都觉得我和他情如手足让我看着他,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因为沉迷学习搞坏了胃。这种话说出去真的很欠揍,简直给我这种对学习得过且过的人致命一击,要不是我小时候老在他家蹭饭,他妈相当于我半个妈,这手足我当砍即砍。
毕竟天大地大,吃饭要紧……他这么废寝忘食都比我高十公分,那我不得按时吃饭,起码还有一点拉高人生水平线的希望啊!
我真的被饿到浑浑噩噩,大中午的太阳又大就算躲在树荫下也没有好很多,额头上的汗刚擦又呲溜地冒出来,调皮得很,让我恨不得杀了高嘉铭祭天,希望老天爷看我这么诚挚的份儿上下场雨凉快一下。
我终于看到他了,那一抹蓝白色出现在二号教学楼转角时我差点激动得要疾跑过去——校服是蓝白色的,但我克制住了,在外面我是很注重形象的。长得不好看不要紧,但姿态要优美。然而说好的十分钟我等了他二十多分钟,高嘉铭这人真的缺少社会的毒打,已经是迟到了,还不急不缓地闲庭信步。
怎么,还优雅上了吗?看见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刚冲到他身边上去踹了他一脚,怪罪他的不守时,无意中抬眼往后一看就看到了……程谌。
我赶紧把抬起来即将第二踢的脚放下来,手做握拳状放在嘴边假咳一声,扬起一个假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做,或许是一个男人的胜负欲——针对程谌的,看到他我总想保持一个正经且高冷的形象。
只见他手上拿着揉成一团的废纸,在楼下距离垃圾桶两三米的时候,顿住了要往其靠近的长腿,我思忖着现在的时间到了值日的尾声,值日生拿垃圾桶去垃圾场倒了,看他这架势是要扔垃圾吧,停住了是突然有什么事吗?
接下来亲眼所见告诉我程谌没什么事,就单纯喜欢给自己表演一个耍帅,他退后了几步,躬**作起跳状把纸团空抛进了微笑脸的垃圾桶,成功后笑容极其灿烂。
我:???
他真的好幼稚哦!
所以我断定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也是啊,正常人也不会看不认识的人,更何况他忙着愉悦自己,他的表情仿佛再说“嘿老子太牛逼了!”
倒是高嘉铭看着我一脸复杂的表情:“你干嘛?神神道道的,被人夺舍了吗?我饿了快走吧。”
“你现在别说话!你高抬贵手看看手现在几点,没被夺舍,被你直接夺命了。”我没好气呛声。
“还好意思说你饿!还他妈好意思说你饿呢?”
他一脸莫名其妙,从小到大都说不过我,悻悻吃瘪,催着我赶紧走。
我眼看着程谌再走回楼里,才往家里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遇到楼上的张阿姨,她本来在喷泉旁边坐着躲在树荫下看孙子玩跷跷板,看到我热情问候。
“桐儿啊,上午在楼道遇到你妈了,说你今天没带手机,让我告诉你一声,她又出差去了,让你自己解决吃饭问题啊。”
“哦。谢谢姨。”我已然习以为常,我妈是个工作狂,尤其是在和我爸离婚之后,忙得不得了,一个月有二十多天都是在外地,我知道她是为了我过得更好,所以我不怪她,但是希望她不要那么累了。
“你要不来我家凑活一下,今天做了盐焗酥rou,小胖喜欢着呢!”
张阿姨是个好人,可惜家里有个宠坏的熊孩子,我看到那边自己一个人玩得正嗨的小胖,哽咽了。
我居然会怕一个五岁小孩子也是没想到,但是自从去年暑假他来我家玩,我正躺床上,他突然拿出一条以假乱真的玩具蛇塞进我被子里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不是把小胖扔出去而是跳下床大叫,蹲在墙角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小胖在那边笑到不能自理。
我差点去世。
我是想打他的,孩子还小千万不能放过他,但是他nainai刚把饭菜给我送过来,我忍,但从此之后我跟他们家本来就少的接触更少了。
说出来挺难为情,被小孩子吓到还回击不了,是挺郁闷的,可是现实生活就只能这样,惹不起我得躲躲。
小区是老式小区,没有电梯,都是三居室的套房,每栋六层,每层三户。我和高嘉铭走了进去,正想着吃泡面还是点外卖,大热天的实在不想自己煮饭了,上到二楼的时候高嘉铭说话了,闷着声问我:“桐儿,来我家吃吧。”
我好些时间没去他们家吃饭了,从小到大去多了,长大了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对你好,自己也要知道分寸呀。但很奇怪的是其他人都不觉得怎么样,只能说是我太敏感了。
“不了,你吃吧,我妈给我留钱了我想吃东街那边的牛rou面了,点个外卖就成。”
“那好吧。”他也不争辩,转头就打开门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