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洗澡。”齐簇低声在周纪远耳朵边说。
“我不去。”周纪远瘫在床上,歪着脖子用额头撞齐簇鼻尖,“老子腰疼腿疼屁股疼,动不了,不去。”
刚做完爱做的事后,周纪远会比平常更横一些,敢跟齐簇嚷嚷,还敢拿大脑袋撞人家,霸道得要命,就差在床上表演劈叉了。
和他相反,刚被喂饱的齐簇从来是比较柔软和温顺的,被撞疼了也不生气,只是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还顺势在周纪远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那我先去,一会儿帮你洗。”
周纪远头埋在他颈窝里含含糊糊应了一句。
齐簇安安静静搂着他等了一会儿。
结果这人没动静了。
齐簇捏他耳垂:“别睡。”
周纪远果真快睡着了,咕哝片刻,还是半压在他身上不肯走。
做完之后不好好清理容易生病。
就这么睡了是绝对不行的。
齐簇从来不惯他这些懒惰的臭毛病,他皱着眉头绷着劲儿,硬是搂着昏昏欲睡的周纪远坐了起来,用被子裹起两个人光裸的身体。
“周纪远。”齐簇耐心告罄,抱着他晃晃,“起来。”
“凶啥凶。”
周纪远可不傻,一个多小时之前齐簇同志可不是这样的。
哄他上床的时候多温柔啊,多粘人啊,那时候怎么不让他“起来”啊。
现在完事儿了,该欺负也欺负完了,倒不让睡了。
“就一小会儿。”周纪远浑身骨头还没长回来,赖赖唧唧趴在他肩膀上,打着哈切含含糊糊道,“再靠一小会儿……”
齐簇身上很热,肩膀厚实的要命,和他那一脸冰天雪地不同,炙热的肌rou几乎能蒸腾出热气,抱起来舒服极了,暖床必备,催眠作用极强。
“你好热啊。”周纪远迷迷瞪瞪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搂着他脖子呢喃道,“好舒服。”
被子底下,光溜溜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齐簇眼神有点微妙,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摸:“想再来?”
周纪远被他摸得一个哆嗦,这回清醒了:“……不了吧。”
他撑着眼皮,硬是把自己从人形暖宝宝上撕了下来,并把人形暖宝宝一巴掌推到被子外头去,自己团巴团巴裹成一颗大蚕蛹,睡眼惺忪看着齐簇:“不了吧,明天还上班呢。”
被扔出来的齐总:……
“……那你等我十分钟。”他沉声道。
——事后的齐簇果真脾气很好。
周大蚕蛹若无其事栽回床上,又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浴室里传来朦胧水声,床边灯色昏黄,被窝里暖和地要命,鼻尖是两个人混合在一起的气息,这些都是让周纪远最安心的东西。
齐簇相对温柔的警告对于皮糙rou厚的恋人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氛围太好,身体太累,不出三分钟,周纪远呼噜都快打起来了。
结果今天可能是老天成心不让周纪远睡觉,半梦半醒之间,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不停振动起来。“嗡嗡嗡”一声接着一声,活像屏幕里关了几只喝醉酒的大马蜂。
周纪远一开始装作没听见,但手机响个没完,他实在忍不下去了,猛地伸手从床头柜抓过一只手机,瞬间解锁。
他眯着眼睛气势汹汹看过去,但手上这只手机桌面上干干净净,安静如鸡,各种APP上一个红点都没有。
“不是我的……”周纪远皱着眉头,“齐簇?”
齐簇的手机应和似的,又“嗡嗡”了几声。
“什么情况。”周纪远下意识嘟囔了一句。
工作?齐簇作息向来规矩得很,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非工作时间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他,如果真是有什么紧急事件,那周纪远的手机应该也跟着响才对。
朋友?齐簇能称之为朋友的没有几个人,真朋友也不会这么晚来打扰齐簇的“夜生活”,这简直是“和齐簇做朋友的禁忌”中排名第一的恶劣事件,要被极端记仇的齐簇人道毁灭的。
周纪远有点好奇,手情不自禁探向齐簇的手机,但手机拿到手里,又迟疑了。
他自认为和家里那个齐醋缸子不一样,随便翻伴侣手机这种事太掉价了。
可它老是在震啊。
手机又“嗡”了两声。
周纪远面无表情低头把玩它。
你看,又震了。
2.
齐簇一身水汽从浴室走出来时,毫不意外看到自家那只男朋友又在犯蠢。
周纪远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乱七八糟的被子窝里,低头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说起来,这人真的是深受上苍眷顾,明明每天瞎吃瞎睡,恨不得把可乐当水喝,身材却好的不得了,修长漂亮的手臂和脊背在暗淡灯光下泛出一层朦胧光芒,锁骨那两道Yin影堪称情/色,有种莫名其妙的性张力。
但齐簇并没有因此动摇,周纪远浑身上下他哪儿没看过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