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温子旭倒是笑了，让赵常把人放开。
赵常有些担心打更人再次暴起，但在自家少爷坚持下还是松了手。
温子旭拿过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
温子旭道：“好，那我问你，你说你是在城西边的那颗大树下见到尸体，但我们是在西市的井里发现了尸体，这俩地方中间可是差了两条街。”
打更人跪坐在地上，有些愤愤的开口道：“因为她会走！”
“嗯？怎么个走法？飘过去？”
“不是!”打更人十分确定的说道，“她用脚走！我看得很清楚！”
温子旭看着他的眼睛，道：“昨晚在下雨，一片漆黑，你又隔了那么远，怎么看得清？”
大更人说道：“昨夜子时雨早已经停了，甚至还有月光，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双脚走着离开的！我若……若是有半句谎话，我林二不得好死！”
温子旭去看了赵常一眼。赵常点头说明昨晚子时确实雨停了且有月亮。
“好，我知道了。”温子旭道，“把人放了吧。”
这下轮到打更人有些傻眼了：“就这么把我放了？”
温子旭叹了口气，今天天气多好啊，陪表哥踏踏青赏赏花多快乐啊，美好的一天就这么糟蹋了，偏偏这个带来麻烦的讨厌鬼还不自知。
“你的意思是想留下来吃顿牢饭？”
“不不不。”打更人连连摇头，说道，“那女鬼会不会晚上来找我？这里人比较多……”
温子旭挑眉说道：“我把你留下吧，你说我是昏官；把你放回去吧，你又害怕女鬼，要不这样，把你挂在我衙门门口可好？”
温子旭说完也不顾打更人一脸尴尬的反应，就让赵常赶快把人撵出去。
打更人被人带走后，见这里也没有旁人了，赵常问道：“少爷，万一他真就是凶手……”
“他不是。那尸体上衣服确实是站立流下来的血迹，可见死者被害的时候应该处于直立的状态。他的表情也不像说谎。”温子旭闭眼捏捏眉心，这个案子看来有些棘手，“仵作哪儿结果怎么样了？”
“已经检查完了。”
“让他进来。”
一位老人进来，老人虽头发胡须斑白，但眼睛却炯炯有神，行走带风。
老人进来就要见礼，温子旭连忙上去一把扶住：“容老客气了，快坐。”
温子旭也没想到这次的仵作竟是容烨，容烨从八岁开始跟着仵作师傅干这行，与温浩交情也深，算得上温子旭的半个长辈。
“小旭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不错不错。”老人笑着对温子旭说道，眼里全是慈爱的柔光。
温子旭有些腼腆的一笑，道：“容老也还是这么Jing神。那具尸体容老看过了？”
一说正事容烨把表情也收了收，叹了口气道：“看过了，好久没看过这样惨的了。”
“她的头是被割下的，手上有老茧应该不是大家人户的小姐夫人，年龄应该二十有五，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也没有受强暴的痕迹，但却不是个处子，应该已有婚配。看尸斑应该是昨夜死的，她的右心、肝、肾等皆有瘀血……”
“您的意思是窒息死亡？”温子旭说道。
老人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点点头。
赵常在一旁惊讶道：“少爷怎知？”
温子旭道：“五年前，城外有一家的丫鬟被掐死后又被拿着头撞墙，想装作是羞愤撞墙自杀，当时容老教导他徒弟时无意中听去——尸体脸部肿胀，尸斑早而显著，为暗紫红色，指甲紫绀，内部心、肝、肾会有淤血，这类一般为窒息死亡。”
容老随着他的话眼睛越亮，叹气道：“若你不是温大人的儿子该多好，这样就可以给我当徒弟了。”
温子旭哭笑不得：“容老可别这么说，江哥会生气的。”
江楚，容烨的徒弟。
“哼，那小子每天到处跑，也不知在干嘛，没你听话！”容烨刚说完外面就走进一名年轻男子。
“哟，师父，不带这样的，我大老远的接您回去吃饭，您就对小旭这么说我？”
来人正是江楚。
这俩师徒也是一对活宝了，每天都在相爱相杀的斗嘴，不过倒也热闹。
温子旭亲自把两人送到门口，走时老人还不停的敲打自己的徒弟：“看看人家小旭多乖！”
“是是是。”江楚扶着自家师傅敷衍道，“但人家在乖也不是你徒弟啊，您啊，就认命只有我这么个孽徒跟着你。”
“你这混小子！”容烨拿起拐杖就要打，江楚身形灵活的躲过去。
“好好好，我的错，您小心自个儿闪了腰！”
……
温子旭站着门口目送这对活宝走远，见天色已经不晚了，准备打道回府和表哥一起吃晚饭。
温子旭回府上时已经天黑了，刺史府上灯光明亮，温子旭一想到表哥在等他回去吃饭就浑身轻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