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陈钦和张远在车外的草地上一直坐到很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日常生活,直到快要睡觉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来房车里只有一张床这个问题。
陈钦看了看床的大小,怕张远觉得挤,主动说道:“要么我去睡车顶上那个铺位吧?最近两天还不太冷,这样宽裕一点。”
“万一下雨呢?”张远从柜子里翻出枕头,一左一右放到床头,在一侧坐下拍了拍床铺,“委屈老陈同志在艰苦的环境里跟我同床共枕一下。”
张远这话说的像直男之间gay人的玩笑,但配上他的动作和眼神,陈钦又没办法骗自己不要往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去遐想。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到了床的另一侧把自己手上那些零碎的日用品放在床头柜上。
反正是两条被子两个枕头,自己偷偷地在心理上占个便宜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不过半日奔波,两个人躺到床上之后也没什么Jing力再为各自心里那点小九九打转,靠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陈钦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个剧情非常复杂的梦,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又失去了对详细剧情的记忆,只记得梦里仓促奔跑的疲累感。
张远还沉浸在一晚好睡的尾声中,陈钦仰面躺在床上,余光落在张远的细软的发尾上,等到惊心和疲倦慢慢褪去才坐起身来,一转头便看到了百叶窗外Yin沉的天空。
很显然,在海边多变的天气面前,即使天气预报写了晴天也不管用。
陈钦为这个小小的意外而感到有点失落,总觉得没看到就缺了点什么,倒是张远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收到这一“噩耗”之后非常淡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拍陈钦的手臂说:“那就是兰波角想我们俩下回再来看一次嘛,这样想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好像也是。”
虽然没有日出可以看了,但陈钦和张远还是照计划,带着雨伞在到镇上散步。
小镇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比张远想象的要多得多,陈钦和张远本着随大流的基础意识跟着走了过去,便走到了中心广场的流动集市。
集市上有不少新鲜的海鱼贩卖,隔几个摊位还有邻镇的蔬菜鲜果贩卖,不过最有人气的还是集市靠入口处卖羊nai酪三明治的摊位。
摊主是一对非常年轻的姐弟,女孩子负责做收银,男孩子则在守在后面的烤箱边做三明治,排在两人前面的一位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一边从口袋里摸现金一边问女孩子他们的父亲怎么没来,女孩子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老爹周末在家修屋顶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脚扭了,不过别担心,他很快就能回来给你们做原汁原味的三明治了。”
“那真是太好了,哦我不是说你们做的不好的意思,但你知道的,你父亲做的三明治是我星期二好心情的开始。”中年男子接过女孩递来的纸袋说道。
“我爹一定很高兴你这么说。”小姑娘眼睛弯成了一条线,随后探身向陈钦和张远说道:“嘿,你们想要点什么?虽然我们也做别的东西,但如果你第一次来的话请一定尝尝我们的羊nai酪三明治。”
“请给我们两个,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陈钦上前一步答道。
“哦我们已经这么有名了吗?你们是在哪里知道我们的?”
“跟着大多数人知道的。”张远开玩笑似的指了指背后长长的队伍。
“啊哈,”女孩非常夸张地点了点头,“你们两个非常机灵,所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中国吗?”
“yeah,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我去过一次中国,所以感觉你们很像,而且你的英音非常好听。”
“谢谢夸奖。”
nai酪三明治在几句交谈间新鲜出炉,张远从女孩手中接过三明治,和陈钦一起在附近教堂外的长椅上坐下。
浓郁的nai香味在第一口咬下的时候瞬间迸发,完全融化的nai酪拉出纤细柔韧的长丝,也烫得让人忍不住要吐舌头。
陈钦经不起烫,食不知味地咽下第一口后便将三明治拿在手里晾着,背过身打量起背后的教堂。
单从外表而言,这座教堂非常平凡,没有能称颂后世,堪比艺术的彩色窗花和Jing致雕塑,灰扑扑的墙面和中规中矩的尖顶十字让整个建筑显得格外陈旧,大门两侧由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灯塔水台静静伫立,盛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许下的微小愿望。
“说起来挺神奇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有许愿池这类说法。”张远三下五除二啃完三明治,慢悠悠地将纸袋拉平对折起来。
“嗯?”
“我说,我刚才看到你在看水台,突然发现全世界好像都有许愿池这种东西。”
“那你信吗?”
“信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总要找点寄托吧?”张远仰头靠在长椅上,一副饱餐过后的慵懒姿态,“我每次路过教堂寺庙的时候都会拜拜,不过,可能是老天在打盹吧。”
“好巧,我也觉得,”陈钦小口地咬着三明治,“不过我妈信佛,她一直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