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二十三岁的时候找到了一份收入不太高,但比较稳定的工作。
二十五岁遇到了一个温柔的女人,他们一起衣食住行,共同计较着柴米油盐。
二十六岁是他最幸福的一年,他搂着妻子,妻子的怀里是他初生的孩子。那么小,那么软,他当时心底酸软一片。
三十三岁时,他的孩子七岁了,那一天,他们照常讲着闲话,吃着晚饭。
那天的晚饭特别香。
他们一家照例早早的上床睡下,他盖上被子,不知道这是噩梦的开始。
浑身又痒又难受的时候真是要命了,但脑子里却昏昏沉沉,意识很不清楚,如坠深渊。
他想,孩子一定要好好的。
......
“上将!李亭醒了!”
顾琮走进病房,脸上尽力压制着疲惫,沈十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李先生,现在意识清楚吗?”
李亭点点头。
顾琮走到床边,道:“李太太和孩子正在医院里,生命无碍。关于昨晚的事情,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李亭回答问题时,声音里还透着沙哑,,像是尼诺森的药效还没有过。
据李亭所说,昨晚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身体的不良现象也是在入睡后才出现。
医生原本劝顾琮隐瞒李亭妻儿的状况,但顾琮没听,一并如实相告。
李亭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孩子昏迷中,整个人显得更加脆弱不堪,他想起身去见他们,被医生抢先一步按在床上。
“我们会全力救治的,请您配合我们研究病情。”
“那......是什么把我们一家三口害成这样?”
除了除了李亭,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然而却都不忍开口。
“是尼诺森,也就是毒品。”
李亭猛地抬头,剧烈的挣扎起来:“不可能!我们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从没有沾染过毒品!凭什么我们要受这种罪!”
“不是你的错。”顾琮说。
李亭双目赤红:“那错在谁!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家庭!”
顾琮想,我是上将,应该身先士卒的,直接把尼诺森放进我的晚饭里多好。
但是这样的消极念头刚冒出,就被他掐断了。
“我会查明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走出诊所的时候,顾琮依然紧锁眉头,医生说三人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还需观察。
沈十安看着顾琮一言不发,心里有些难过,一开始见面时明明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
他拍拍顾琮的肩,安慰道:“顾上将,别担心,你还有我呢。”
本是纯粹安慰人的话,只因原先冒出的那点旖旎心思,倒是有些别样的味道了。
沈十安说完了才觉得不太好,又补充道:“我给你打打下手,一起保护建阳啊。”
顾琮看着他,眉头舒展开,轻声道:“谢谢。”
医生实时向顾琮报告李亭一家的状况,然而现实并不如人意。
李亭夫妻俩都会在清醒后的三到五小时后出现不良状况,跟那晚别无二致,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医生都得几个人一起压制。
而李亭的孩子起初也是这样的状况,但由于他幼小体弱,没多久就连挣扎都没了力气,十分虚弱。
医者仁心,病人是一定要救的,然而再拖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主治医师的心里其实有了一种可实行的猜测,然而风险过大,他只向顾琮提过一次,并不赞同实践。
直到这种猜测被李亭亲口说出。
顾琮最敬佩的人一直是自己的父亲,此外还有忠心报国的前辈们。
现在李亭也算一个。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只说要照顾好他的妻儿,让他们知道,他爱他们。
他接受再度用药,供研究人员调查药物。
顾琮脱下军帽,向他鞠了一躬。
李亭眼眶微微红了,他想若是这次做出一点贡献,也不算白活了。
在梅从业的货物里查出来的尼诺森被收集封锁起来。
现在医生戴着白色手套取出一点,放进了水里。
李亭在几小时后,再度要出现狂躁难耐的状况,他在理智尚存时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下。
他放下了抓挠皮肤的手,整个人显得放松而懒散,眯着眼睛,满脸的餍足。
然而几个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却顿觉一股寒气侵入五脏肺腑。
......
“所以说,尼诺森一旦被摄入,就会上瘾,从而反复摄取,神智不清。敌方就是想这样侵入建阳,可以说比刀枪还要丧心病狂。”
沈十安陪着顾琮走回办公室,一路上分析着现状。
顾琮前后叫了几波人进来,分别下了命令,必须严格执行。
人走后,沈十安站在窗边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人再被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