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孙贺黎没想到吴有会这么问他。
他过得好是应该,就是过得不好,也轮不到吴有来替他焦心。
“我…我希望你过得好。”吴有犹豫着松开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愿意,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就像……以前那样。”
他说的以前,是真的很久的以前,是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甚至是孙贺黎对林朝勤的偏爱都还没觉醒的那个时候。
那时的孙贺黎分明是很喜欢和他胡天胡地乱侃的,有意思没意思的事都会跟他说,说学校里热衷搞连坐的教导主任,说一个月染了四次头的隔壁班班花,说Cao场上新浇筑的篮球场。
这些虽不都是令人快活的事,到底还算得上是有趣的谈资,而生在孙家大院的孩子,字典里总缺不了大人们讳莫如深的高门轶事,于是孙贺黎还会说起他那早早被赶出家门的大伯,说他爷爷做的搭桥手术,甚至还会说起他从未谋面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起这些时,吴有总是安静而惶恐的,他一边心疼孙贺黎要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一边又害怕自己知道了太多,虽然那时的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可再惶恐,每次林朝勤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了鸽子,孙贺黎只能来找他“倒垃圾”时,他还是欣然倾听。
他好心情地想,做个“垃圾桶”有什么的,毕竟那是专属他的、参与孙贺黎人生的方式啊。
“以前?我没这个心思和你追忆往事,”孙贺黎立定了没有动,看他的眼里带着疑惑,“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有撩了撩眼皮,斟酌着用词,“我…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你看起来不高兴。”
孙贺黎看着吴有皱起脸,十足困惑又愧疚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出一堆无逻辑的零落碎语。他应该要离开的,他还有一堆文件没批复,明天会议要定的提案他也还没看,他不该花时间在这里听这些无意义的废话。
可他没有走。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可是你找我……我们之间还有交易,孩子的事…不、不能反悔……你想要我做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想你一直这么不开心。”
这话并不陌生,几年前吴有刚来孙宅时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是非要留下来的,所以你想要什么要说出来,我都愿意做。诸如此类。
一模一样的逻辑。
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吴有还有几分隐而不发的硬气,打定了主意要赖在他身边,无所谓他的态度如何,看起来低眉顺眼,实则绝不妥协。而现下躺在他床上的吴有却无处不露怯,明明毫无底气,也仍要装出一副“你赶不走我”的架势。
房里的加shi器飘出带着淡香的水雾,暖黄灯罩笼着幽幽的光,厚重的灯芯绒窗帘把席天幕地的春雨挡在落地窗外,只有沉闷的春雷声若有似无。
气氛难得的静谧和缓。
“我以为……”孙贺黎眯了眯眼,看着吴有微垂的眼睑,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吴有抬眼看他,目光一如既往地专注,落在在灯光里,又带了几分缱绻。
孙贺黎心口一跳,话到嘴边生生打了个弯,“没什么,你睡吧,别乱想。”
可他走不开——吴有再一次拉住了他,不仅拉住了他,还顺势坐直,顿了顿,缓慢地解开了自己的领口扣子。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衣襟大开,露出瘦削的上半身。
大约是身上还在发寒,他脱掉衣服的时候明显打了个寒噤,手臂上起了细细一层鸡皮疙瘩。
见孙贺黎没再有离开的意思,他又掀开了被子脱掉裤子,全身上下只剩了条内裤。他跪坐起来,扯着孙贺黎的手掌往自己上身摸。
很奇怪,资料上写吴有这几年都从事户外体力劳动,身上却很白,甚至显出一点病态的苍色。
孙贺黎定定看着吴有的动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们前几天才做过,吴有胸膛上、肩膀上还有没消退的被他啃咬的痕迹,不算严重,却很显眼。他天性里不是暴虐的人,面对吴有却总有些控制不住力道。
“你现在做这些,倒比以前熟练很多。”孙贺黎伸手抚过吴有依然红肿的**,又慢慢使力碾压,手下的人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但我没有兴趣。”孙贺黎松了手。
吴有猛地抬头看他。
“……”孙贺黎没有说话,只避开了他的目光,似乎在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吴有紧盯着孙贺黎别开的侧脸,神色竟有些急切了。
他脑子愚钝又口舌蠢笨,关键时刻总也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心头一急之下,只好直起身按住了孙贺黎的肩头,把人压到在床上,闭着眼吻上去。
“…唔!”孙贺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没有挣扎,甚至松开了齿关,任由吴有柔软的舌顶进来搅动。
这是他们第一个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