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孙贺黎一直以为,除了林朝勤,自己不可能再为别的人陷入消极情绪里。可当他第三次无意识走进隔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
打开主卧的侧门,就是隔间,是以前吴有睡觉的地方。住得离他这样近,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其实只是为了他用得方便罢了。没错,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把吴有当成一个泄欲的工具。
这么说都过于人情味了点,他不吝承认自己内心的Yin暗——会和吴有上床,第一次是意外,此后的很多次,都是看穿了那人过界的心思,顺手拿来折辱罢了。似乎看着这人难过屈辱了,他因失去林朝勤的痛苦便能消解一点。
可真的会好过吗?
孙贺黎看着靠近床脚的墙上一道已经发黑的痕迹出神,那是某一次他喝醉后,借着酒劲折腾吴有时留下的。
吴有是个不怕痛的人,却怕快感,每到临界点都会受不了地讨饶,可他那会儿满心满眼的恨意,怎么可能轻易给人痛快。若吴有从床事中获得了快感和满足,那他的用意岂不是成了笑话?
于是他给吴有喂了药绑了手脚扔到墙角边,自己睡去了。
吴有挨着墙头不敢发出声音吵他睡觉,生生熬了一夜。等他第二天醒来,人已经晕过去了,**却还挺立着,碾着墙的额头上一道血迹,淌过眼皮一直蔓延到耳朵根,看起来已经干涸。
他当时站着看了半天,只觉得喉咙口苦得要命。
“唔……”在他的注视下,吴有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yin,显然是快要醒来。
这一点动静不知怎么就激怒了他,直叫他粗手粗脚地把还绑在人身上的绳子解了,发泄一样一把扔开。
吴有被他的动作彻底吵醒,看着他着恼了的脸,哑着嗓子只说了一句话,“贺黎,我没事。”
想到这里,孙贺黎像被烫了一般收回摸在墙上的手,太阳xue突突直跳。他摸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联系过的私家侦探事务所。
“喂,孙总?”
电话接通的瞬间孙贺黎几乎就想挂电话了,但他居然忍住了,“之前请你们找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对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您这段时间一直没要结果,我们还以为暂时不需要找了,是那个特警吗?以前在……”
“吴有,他叫吴有,”孙贺黎急急打断,话落后才听出自己的慌张。他闭眼深深叹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我要找吴有,多少钱无所谓,尽快给我结果。”
“程医生?我是小张,您今天回来销假吗?这才过了年关,科室里就快忙不过来了。”
“……我还有点私事没解决,暂时还不会回来,对了,聪聪情况怎么样?”程雨山压低了声音问。
“您放心,小朋友好着呢,我都替您问了,情况稳定,刘医生还让我转告您,说下个月就能动手术了!”
“那就好,谢谢你了小张。我…大概下周吧,下周我回来。”
程雨山挂了电话,一转身就看到拄着拐杖扶墙站着的吴有,“雨山,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会受不了的。”程雨山一边埋怨一边就要上手扶。
“房间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吴有摆了摆手,给自己紧了紧棉服领口,浮肿一消下去,肚子也没了,他看起来便消瘦了很多,“我没这么不中用,医院里一定很忙,你别在我这里耽搁了。”
“现在走我不放心。”程雨山示意了一下走廊里的长椅,两个人并肩坐下来。
说是没事了,吴有一弯腰动作,还是疼得白了脸色。
“疼得厉害就问医生开点药,这里查得不严,我问过了。”程雨山忍不住说。
吴有咬着牙忍过一阵激痛,才松开捂着下腹的手,摇头,“不敢吃,那玩意儿太容易上瘾了。”
程雨山想起很久之前的事,却也不提,状做开玩笑,“也是,你向来不怕痛,挺挺就过去了。”
“所以,走吧,你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像话,大过年的叔叔阿姨要来骂我了。”吴有拍拍程雨山的肩膀,眼里也有了点笑意。
“他们才没那个时间管我,年前就报了团旅游去了,他们现在可比我潇洒。”说起父母,程雨山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自从我和贺赢的事定下来,他们就好像彻底解放了一样,比我还不着家。别说骂你了,我他们都不高兴骂,你说我还是亲生儿子吗我……”
程雨山注意到吴有渐渐失落的脸色,“咳,不说这个了,你呢,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吴有回过神来,他这几天总是无缘由地走神,“没有…什么打算,我应该会回H市吧,这里不能待了,大家都知道我……小妹一个人在H市念书,我不放心。对了,你回去时能顺道看一看我小妹吗?我还要留在这里把事情了一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日子。”
“你还有什么事?”程雨山有些不好的预感,“和你这次的意外有关?”
吴有是满身血的被抬进医院的。海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