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辅导员老师挂了电话,有些尴尬了,这人怎么也不听人说完就急着挂电话呢,她只是想问有没有空来,没空其实也没关系的嘛,毕竟吴晴这儿已经有个家长守着了。
这家长西装笔挺一表人才的,旁边还跟着助理,接到她电话立马就过来了,打眼一瞧还以为是拍电视的,礼数倒是周全,就是脸上没什么笑,看起来怪严肃的。
“您就是吴晴的哥哥?”吴晴通讯录里没几个人,也没备注什么亲戚,按着报到时留的手机号打过去,来的就是眼前这人了。
“老师你好,我是孙贺黎,是吴晴哥哥的……朋友。”
“哦你好你好,我是吴晴的辅导员陈婉,之前就是我给你打的电话。”陈婉心里也有些奇怪,明明吴晴在联系人栏填了哥哥吴有,却留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她也不多问,只按了护士铃让人来拔针,“是这样,医生说急性盲肠炎嘛是要开刀的,这会儿输ye只能缓解症状。虽然现在切个盲肠也不算什么大手术,但也需要有家长陪在一边的,孙先生有时间的哦?”
孙贺黎看了眼药物作用下还睡着的吴晴,点点头,“我这几天都在这里出差,麻烦你了陈老师。”
“那就好那就好,那孙先生陪着吧,我先走了。”
孙贺黎看了看表,“现在也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吧。”
“不用,辅导员么就是做这些的呀,”陈婉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这人看着不好相与实际倒是心思蛮细,起身离开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孙先生,吴晴她哥哥也在路上了,你们别错过了,等他来了再一起去医生那里吧。”
孙贺黎闻言一怔。
吴有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本身二院就在市中心,离他在的妇幼中心就远,又正赶上下班chao,高峰车一打表,数字蹭蹭蹭往上窜,偏偏堵车还堵了半个小时,堵得他半路恨不得跳车跑着去。车里又打了冷气,吹得他心口直发闷。
下了车付完三位数的打车费,他才后知后觉就自己身上这点钱恐怕连住院的押金都交不出来,只能暗自希望小妹能记得随身带着那张他留的银行卡。
“吴特助?”
还没等吴有进医院大门,就被身后一道声音喊住。
“阿政??!”吴有停下脚步回头,一时震惊。
管政是孙贺黎的助理,以前在公司里见到做保镖的他都会这么称呼,年纪轻轻办事却很牢靠,孙贺黎很器重他,“吴特助,孙总让我下来等你,你怎么才来。”
吴有脑袋一懵,脚步不由地往后退了一退,“……孙贺黎在这里?”
“是啊,辅导员老师没跟你说吗,孙总在你之前就到了,在病房陪了有一会儿了。走吧,我们也上去。”管政搂着他的肩膀就往医院里头带,吴有亦步亦趋地走着,心内震荡之下手忍不住拢起外套挡在小腹之前。
孙贺黎也在,孙贺黎竟然也在。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点点加大,吴有脑子里一片空白,冷汗渐渐冒出,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不去按下行的按键。
可孙贺黎为什么会在?没道理啊,他已经和孙贺黎没有任何关系了。
吴有手心也开始发汗,意识到这一点,他只好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只是见一面,他虽然之前不告而别,但对于孙贺黎来说这是件好事,他完全没必要害怕和担心啊。
至于……他垂眼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又抻了抻衣摆,想,这个孩子与孙贺黎无关,就算被看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多不过是被嘲讽几句罢了。
只是万万不能叫小妹知晓。在吴晴面前,他为兄亦为父,若是孙贺黎就这么当着小妹的面揭穿他身体的异样,他怕是再无颜喊吴晴一声小妹了,而这,才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这么胡思乱想着就看着电梯门叮一声开了,管政指引着他来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门并没有关严实,透过门缝能听到里头有窸窣的讲话声,动静不大,但吴有就是能听出来,那正是吴晴和孙贺黎的声音。
他站定了半分钟都还恍惚,直到管政一脸疑惑地拍他肩膀,“吴特助?怎么不进去?”
“没事……”吴有按了按心口摇头。
“那你进去吧,孙总等了有一会儿了,我还要去给你们买晚饭。”
“哎,哎……”
管政走开后,他又犹豫了会儿,才一咬牙,推着门把手往里走。
“哥哥!”病床上的吴晴眼尖,探着头就着急喊他。
吴有心口一软,目光掠过孙贺黎也没敢多停留,只绷着脸点了点头,就走上前去坐到吴晴身边。
吴晴输完了ye又睡了会儿,眼下看起来Jing神还不错,只是手背上的医用胶布长长一条,看得吴有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妹打小体格就好,很少生病要来医院遭罪的,怎么他一不在旁边看着,这就出事了呢。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在学校不能挑食的,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