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蹊只觉得众人都奇奇怪怪的,这会突然见到徐秋水朝陈桐商跪下,嚇了一跳,赶忙去扶他,道:
“你干什么啊?”
他拉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扯了起来,颇为粗暴地拍了拍他身上的土,不满地向陈桐商道:
“小师妹,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什么孟籍啊阎王的,乱七八糟,老子一个字都听不懂!六弟哪儿不好了?他是才十九岁,可你比他还小三岁,不过拜师早而已,别拿师姊这辈分唬人!”
林台行本来听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下一口气没绷住,忙翻了个白眼,叹道:“四弟,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陶沚揉揉眼睛道:“三哥!我们成蹊不是傻,是过于聪明了!是不是?”
这帮人又高兴起来了?
李成蹊大惑不解,跟着呵呵笑了两声,干巴巴道:“嗨,愧不敢当,不敢当……”
游其雨和他一起扶着徐秋水坐下,又转身,拱手道:“王大人,我看,这案子还是交给下官去查吧,今日搞成这样,似也不在你的意料之中?”
王栾眉心一跳,不动声色道:“尔等逆党,劫我到此,强放罪犯。成王败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命都在你们手里了,一个小小刀笔吏而已,既无证据,那便放了吧。”
“御史大人,您说呢?”
那御史一直在状况之外,这会听唤,愣了一下,犹豫不决地低下了头。
王栾叹道:“看来在大人心中,本官的命并不很重要?”
那御史连忙道:“怎么会!怎么会……”
他思索片刻,点头哈腰道:“下官办事不力,此次的事……还请大人在锦相面前多多替我美言!”
王栾道:“这事是我的失误,我会亲自到恩师面前请罪的,御史大人不必担心。”
那官儿大喜过望,唯唯诺诺地揖了一揖,带着那驼背的师爷三步并做两步地溜了出去。
游其雨帮着卞京、娇娘二人,将阮玉抬到了内室的床上,复又出来,借了林台行的短刀,帮徐秋水劈开了手上的镣铐。
林台行笑着对王栾道:“看不出来啊王大人,你还挺讲义气的?”
王栾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他,道:“仁兄,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林台行道:“我又是‘仁兄’了!王大人好会说话。不过还是不行,万一你自由之后,又来为难我们,那可怎么办呢?不如你写份儿文书?就说此案今后由游神捕全权负责,他人不得干涉云云?”
王栾道:“可以,我现在就写,但你也要先把我松开啊。我又没有武功,再怎么样,这会儿也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吧?”
林台行道:“王大人真是爽快!说的对极了!”
说着便俯**,拿着刀替他砍断绳子。
徐秋水从内室中匆匆地走了出来,道:“我去请个大夫!阮玉她——”
陶沚道:“得了,还用你说?你歇了吧,还是我们去的好。”
她拉过卞京和娇娘,道:“在这儿杵着做什么?走,咱们一起出去找个大夫。”
李成蹊忙道:“等等等等——这,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们三个弱女子,我实在……实在不大放心……还是我陪你们一起去吧!反正他们说的乱七八糟,我一个字儿都听不懂。”
林台行点头道:“正是,娇娘和卞娘都不会武功,弟妹一人,若真有险况,难免左右支绌,四弟,麻烦你了!”
李成蹊大掌一挥:“你废什么话!”
四人刚刚转身,王栾却猛然吼道:“卞京!谁允许你走的?”
林台行唬了一跳,绳子只砍开了一半。
陶沚心里一火,怒道:“你少在这里作威作福!腿长在她身上,她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王栾不理她,哑声道:“卞京,你很好啊,他们给了你什么?是林公子这样的小白脸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贴上去了?”
林台行简直莫名其妙。
他气得挑起刀柄,横着抵住他的脖子,压出一道血丝,骂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刚还好好的,现在又满嘴乱讲!”
陶沚几步走到近前,刚扬起手,陈桐商已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冷冷道:“嘴巴放干净些。”
她朝着李成蹊道:“四哥,你定要好好看顾她们,我看卞娘和娇娘都不必再回来了,你直接把她们送回府上吧!”
林台行亦道:“对,娇娘,你先回去,别担心,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就去院中看你。”
他压了压火气,笑道:“我准备的差不多了,择个黄道吉日,马上娶你过门!你安心等着便是!”
娇娘面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王栾一张脸肿得老高,疼得“嘶”了一声,却仍大声喊道:
“卞京!我知道他们送了你一把剑,却不知道他们还教了你甚么‘共天一色’的姿势,你学得很快啊,何必去刺死尸呢?什么时候在/床/上做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