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哥哥使出杀手锏，徐文越蔫了。他低头努力专心吃饭，还吃了不少。纪亚虽然嘴上说着能吃，实际上战斗力也中庸得很。下桌之后，徐母怕他刚吃完饭就出门会感冒，又留了他一会。
“行，那走吧。”徐启安带着纪亚回了自己的卧室。由于第二天是周六，他也不着急写作业，而是抱出了一堆零件，堆到了写字台上。
“这啥？”纪亚看着这堆在整洁的卧室里显得格格不入的玩意，有点好奇。
“别人送徐文越的模型，他没时间拼。我一个人有点弄不了，帮我拼拼？”
“你怎么就确信我会拼？”纪亚拿起一个零件看了看，“以前确实玩过，不过这个太复杂了，脑子不够用。”
“感觉你学器乐的手应该比较巧。”徐启安把说明书铺开，“我帮你读？”
“我识字！”
说着，纪亚动起手来。只不过，他所说的“脑子不够用”倒不是自谦。不知不觉中，他就成了帮徐启安打下手的。两个人配合得也没多默契，拼装告一段落后，徐启安还是夸了夸纪亚。
“至少不会拼着拼着就跟我吵起来。”
那你这以弟弟而定的标准还真挺低的。纪亚有点想笑。在暖和的屋子里呆久了，他不太想动弹。外面的风吹得响，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姑且称之为“家”的地方，纪亚就觉得憋屈。
可终究还是要回去的。看时间差不多了，纪亚向徐启安一家道了别。徐母考虑到门禁问题，又让徐启安把纪亚一直送出小区门口。风依旧有点冷，月亮却还算圆。两个人并肩走着，一路无话，却也没觉得尴尬。
气氛倒是很适合告白。纪亚想。不过一想到万一把徐启安吓跑了，以后可就没机会吃他妈烧的排骨，纪亚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下次你妈再烧排骨的时候能叫我来蹭个饭么？”纪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看你表现。”
“行，我尽量少犯点事儿。”纪亚出了小区，上了出租车后，和徐启安挥手告了别。从后视镜里，他看见徐启安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车转过街角也没回去。
他不冷么？纪亚纳闷。
回到自家小区后，纪亚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耳朵忽然里传来了尖锐的嗡鸣声。他扶着墙休息了好一会，等声音逐渐消失后，才进了家门。
最近太累了。他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在老师的要求下，他加大了练习强度。只要不在邻居的休息时间，他就一直没有闲下来。晚些的时候，还要复习理论课。
期末过后，就真的放假了。罗绍被家长逼得安分了大半个学期，期末成绩重回巅峰水平。一群人终于又恢复了自由，白天去网吧晚上回纪亚家打地铺，或者反过来。直到过年，才挨个被家长们叫回去。
除夕当天，纪亚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坐上了去往外公家的车。他躺在后排和严豫通着电话，逼着他把那天的相声再复述一遍。
“我当时在候场没听见，据说把副校长的假发笑掉了？”
“谁管你。”严豫这边听起来还挺热闹，“讲得挺内涵的，没想到他还真敢笑。”
“你这怎么过审的啊？”
“审节目的听不懂吧。”
又扯了一会有的没的，纪亚忽然想起来，严豫已经高三了。
快要滚蛋了。
“你爸妈回来了？”纪亚爬起来，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又瘫在了座椅靠背上。
一年一年过得真快。行道树上挂着小红灯笼密密麻麻的，还挺显眼。
“嗯，过年总是要回来的。”严豫这边似乎还有剁饺子馅儿的声音，和妹妹的说话声。一切都听起来挺和谐，而且有烟火味儿。
“那你……”纪亚想问他统考准备得怎么样，又怕大过年的给人家太大压力，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新年快乐。”他说。
“你也是，新年快乐。”
两人挂了电话，纪亚缩在座椅里，继续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
外公家的地下车库里，此刻被车占得满满当当。不过，放眼望去还真没有什么陌生的。进门之后，纪亚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放下，就被一个拥抱堵在了门口。
“Surprise!”香水味的拥抱终于松开，年奔四十还不显老的女人又摸了摸纪亚的脸颊，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她和纪亚有五分相似，却要更加明媚温婉一点。妆容Jing致，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妈你怎么也回来了？”
“巡演结束了， 正赶上团里放假。”女人想帮他提点东西，硬是没抢过来。
“我提就行，你那手可得保护好了。”纪亚拎着东西环顾了一下屋子，果然两个舅舅一家都来了。他上前拜了年，又和哥哥姐姐们聊了几句，才上楼安顿行李。
女人也跟了上来。她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神采奕奕。纪亚知道，这准是在飞机上就休息好了。这个女人工资高归高，却是一点都存不下，长途旅行必买头等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