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启安表情淡漠，为了追求舞台效果，假发和全套妆容都用上了。他长得虽然没有纪亚Jing致，却也属于清秀的那类男生。单看脸，确实没什么违和感。
就是身高……
和他相比，一众扮演小矮人的女生，实在显得有点娇小。纪亚又好奇又有点没眼看，只好磨磨蹭蹭的收拾东西，能多停一会儿就停一会儿。
这时，有个人拍了他一下。纪亚回头，正撞上了穿着长衫的严豫。
长衫？纪亚反应了一会儿。
“我说相声。”严豫提前解答了他的疑问。
“Cao，你还会说相声？”
“这不快毕业了么，”严豫拿起手中的快板当即打了一段，“总得找时间露两手。”
“你们一个个的都什么人呐。”纪亚捂脸。元旦晚会上有学生会长演公主、校霸讲相声，他觉得自己这个节目是真真没什么排面。
眼看马上就要上课，纪亚被同学们拖回了教室。眼下，他还真没什么心思听讲。上完小提琴课再回家时，有意无意的，他练了整晚的巴赫。
那是他为艺考准备的曲子，本身就已经挺熟练了。不过既然元旦晚会大小算个演出，他就想做得尽量再好一点。
到了元旦那天，纪亚难得的按时到了场。他去后台候场的时候，差点无聊地点起烟。幸好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老师抢了过去，还把他的烟盒都收走了。
最后调了调音，纪亚走上了舞台。还是一如既往的灯光晃眼。下面又黑又吵，隐约可以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按部就班的行了礼，待灯光由顶光变为追光时，拉响了第一个音。
依旧是那首巴赫无伴奏。在并没有那么适合器乐演奏的礼堂里，经过扩音后稍微有点失真。他缓缓闭目，就像往常练习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中的琴中。
早已烂熟的谱子在胸中一句一句浮现了出来。来自18世纪的巴洛克风格城堡化为空气中的震动，接连从弦上宣泄而出。音符构成了建筑华丽的立柱与雕塑，并将其具有突破性的空间构成描绘得久远而绵长。
一曲终了，纪亚很满意。他知道自己离完美演绎这首曲子还差得远，但至少对得起自己的水平。下台后，场上掌声雷动。
他仔细地把琴收好。然后立马跑到自己班级的位置，想欣赏一下徐启安的表演。这时，白雪公主已经登场半天了。徐启安指挥小矮人们干活的样子完全就是他在做学生工作的架势。不容置疑，井井有条。
纪亚真的觉得，这位一米八几的公主，身上闪烁着女王的光芒。只见女王高跟鞋一踩，劳动创造美好未来的屁话张口就来。不管是台词功底还是表现力，徐启安都做得非常出色。不仅没有扭捏，反而坦荡得仿佛完全没有抗拒这个角色。
最终，舞台效果也是好得超乎纪亚想象。同学们激动了。有的起身鼓掌，有的吹口哨吹到嘴软。最后在评分的时候，纪亚的古典乐基础分很高，却在观众投票分上输给了徐女王。一想到那个赌，纪亚就气得想锤墙。他是真的没想到，徐启安能这么拼。
散场后，他在更衣室门前等到了已经卸完妆换好衣服的徐启安。看到他，徐启安挑了挑眉。
“这么着急叫爸爸？”
“要我兑现，先听我一个条件。”纪亚沉着脸，“去个没熟人的地方。”
“行。”徐启安和同学道了别，和纪亚慢慢踱出了校门，又一起买了nai茶，穿越了一整条小吃街。
“……你这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不是我说，”纪亚捧着nai茶取暖，“我认输，但是你得再让我酝酿一下，太丢脸了……”
“不叫也行。”徐启安把喝完的的nai茶丢进了垃圾桶，双手插兜，“给我拉个曲子吧，不要你刚才演的那个。”
“刚才那个怎么了？”
“好听是好听，就是听不懂。”
“俗人你！”纪亚愤愤地吸了口nai茶，摸摸裤兜，才想起来烟被收走了。
“怎么样，干不干？”
“现在不行，太冷了，琴会冻坏。”
“没事，先赊着。”徐启安抬起头，正遇到一朵烟花在不远处炸开。他忽然想到，晚上似乎是有新年烟花展，就在不远处的广场。他别过头正想说什么，看到纪亚专注地看烟花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强烈的火光把他银色的发丝衬得趋近透明，几乎要融化在夜空里。总是不太乖顺的眼神此刻确是难得的认真，就像他拿起琴的时候一样。
“卧槽牛逼啊……”纪亚发出了赞叹，没有要走的意思。烟花的声音很大，一朵接一朵的，愈放愈盛。绚丽的色彩在他的瞳仁中迅速消逝，然后又溅起新的一簇。
这时，徐启安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不得不提高声音以保证对面可以听得清楚。
“嗯，都结束了，我等会就回去。”
“对，和同学在一起。”
“行，我问问他。”
然后，他把手机挂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