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原谅我嘛。”
草屋内,晏平秋趴在桌子上,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小徒弟的胳膊。
几个时辰前,他把泣不成声的常黎领回来,常黎没有搭理他,几个时辰后,常黎依然低头咬唇,双手抱怀搁在桌上,任由晏平秋怎么戳都纹丝不动。
他真的很气,气晏平秋灌醉他让他错过拜师大会,气晏平秋坑他打扫院子,气晏平秋假借练剑让他砍柴……晏平秋这哪里是收徒,分明就像是找个苦力一样!
与此同时,晏平秋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一切都太巧了,月啸是四年前丢的,常黎是四年前救的。如今,他却带着有月啸剑痕的玉坠而来,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除了丢剑的那一次以外,晏平秋都随身带着月啸。他对自己的实力再清楚不过,这不可能是他以前打架时候给谁留下的,因为只要他一挥剑,不消碰到玉坠,剑气就能将其打成碎片,不存在留痕未碎的情况。
从常黎玉坠上的那道剑痕来看,要么是故意所为,要么就是偷走月啸的人内力不深或剑法不Jing,把一把好剑用成了废铁,打架也打不赢。
这两者跟常黎都不沾边,四年前他不会在鸳鸯顶,现在的他也毫无内力和剑法。但晏平秋总隐隐感到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多虑了。
晏平秋盯着常黎看了一会儿,觉得他还是在生气,又看了看天色,心生一计。
他缓缓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出了草屋。
常黎见他出去,以这几天他对晏平秋的了解暗自猜测,应该不是喝酒就是逗狗去了。常黎眼眶发酸,终于明白为什么酒楼里的掌柜说当晏平秋的徒弟命苦了,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
常黎一个人坐在草屋里,正憋屈,有些味道却随风入了鼻。
他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是烧焦的木柴味,还掺杂着不知名的香味,一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小心翼翼的踱到门前,就着门缝朝外望去。
晏平秋蹲在门缝正中间,不知怎么烧起了火堆,将一只穿在棍上的脱毛鸡放在火上烤着,惬意的哼着小曲儿。
烤鸡的香味让常黎本就没有吃早饭的肚子顿时感到饥肠辘辘,抗议的叫了一声。
晏平秋顿时把脸转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小徒弟,我看见你啦,快过来。”
“……”
常黎没想到他耳朵这么尖,也不好在接着躲下去,推开门向前走了两步,站在草屋的台阶上俯视晏平秋。
晏平秋把他喊出来之后就没了下文,自顾自的撕了一只鸡翅,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咕咚。”随着他的大朵快颐,常黎忍不住咽了声口水,摸了摸饿瘪的肚子。
晏平秋又听到了,笑眯眯的问他:“饿啦?”
常黎不想讲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晏平秋接着问道:“还生师父的气呐?”
哪壶不开提哪壶,常黎用力点了一下头。
晏平秋“哦”了一声,接着吃他的鸡。
“……师父。”
眼看小半只鸡都被晏平秋吃下肚,常黎终于忍不住了。
晏平秋一手撑地站起来,举着烤鸡晃到常黎面前:“不生气了我就给你吃。”
常黎认为自己应该有骨气:“……我不吃。”
“好吧。”晏平秋惋惜的摇摇头,拿着烤鸡大摇大摆的就要走,“我找酒喝去了。”
“师父……”
常黎内心天人交战,挣扎着又喊了一声。
晏平秋本来是想给他个台阶下的,见着孩子倔强,就自己给自己找台阶,心软道:“好啦,师父原谅你啦,拿走,都是给你留的。”
常黎接过鸡,看见上面两个完好无损的鸡腿,心头一暖,鼻翼一酸,遗漏了晏平秋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晏平秋和蔼的牵着小徒弟往厨房走:“来,师父还给你熬了粥。”
常黎感动的几乎要涕泗横流,他的师父也太好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