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伎乐纹八棱金杯
“老子特么是应林!应家三公子!!!”
裴盏和崔林当然知道眼前这个醉醺醺的人是谁,或者说,裴盏就是在等这个时机。
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崔林的肩膀,示意他松开看上去并不轻松的应林,“呈谨。”她声音轻缓悦耳,叫了他的表字,崔林瞬间收力,深深的看了眼她,站到她的身后。
应林被松开后还因为惯性和酒意,仰了仰身子,在打手的搀扶下虚浮的站住,他轻蔑的瞥了眼崔林,说:“现在不碰老子了?!”
“真是忠诚的狗!”
裴盏察觉到身后人气场的变化,带着笑意往前走了一步,她本就生的Jing致,换上胡服以后,长发束起,整个人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应林上前掐住她的下巴,笑的贪婪|yIn|荡:“谁家的孩子,要不要和爷一起去喝一杯?”
“爷,您喝多了,改明儿让杜妈妈给我送信,我来陪您。”
裴盏从小服侍李必,他是她接触最多的男人,不是所有人身上都有公子那样好闻的味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公子一样温文尔雅,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公子一样。
“崔林,我们快些回去吧。”裴盏翻身上马,她想见到他。崔林看着她骑马离去的背影,刚才她勾着唇冲应林笑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伏在公子膝头背古诗的乖巧可人模样,她面对应林也好、白蛉也罢,脸上总是带着面具,像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等待着最佳时机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公子!”
李必抿唇笑了一下,把手上的笔放下,经文只抄了半本,剩下的这一半,让那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来写吧。
他甩甩拂尘,看着换回那套水绿色衫裙的裴盏,微微扬眉:“今日之事……”话音戛然而止,带着软香甜味的柔软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裴盏带着委屈巴巴的抱怨:“公子,那个应林他竟然掐我下巴,您看,肯定还红着。”
她仰着下巴,踮着脚让李必瞧她的脸,李必微微眯眼,抬手扫过她的下巴,的确,她肤色如雪般白皙,还存在的浅红色手印昭示着在这儿留下痕迹的人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必的视线落到正在擦拭月颂的崔林身上,语气平静的说:“呈谨。”
裴盏的视线也移到他身上,崔林确定他看到了裴盏带有威胁性的眼神,她不想让公子知道应林对她的所做是她默许的,不过这样的话……“呈谨,我为何让你去,我以为你知道的。”李必指尖轻拭她小巧的下颚,目光有些不悦。
崔林站直身子,唇线紧抿:“呈谨知道。阿盏她默许了应林的举动,并承诺如若应林想见她一面,她会去见,我想,阿盏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裴盏:“……”
坏人。
李必和崔林对视一眼,摆摆手让他先下去,崔林“喏”了一声,抱手行了个礼站到院外的长廊去。
裴盏此刻懊悔的紧,忙低头退出他的怀里,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很委屈,但是李必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在想怎么报复呈谨?”他抬起拂尘敲了敲她的额头,有些许无奈的说,“不闹小脾气了?年纪不大,脾性到挺大。”
“为了让我生气,就随意招惹应林?”
“没有。”裴盏下意识的否认,小脸涨的粉红,“我不会做这种会影响我们计划的事情。”
“那你就是有自己的计划。”李必甩袖往里间走去,留下一句“还不告诉我。”
裴盏慌忙跟上他的脚步,在他潇洒甩袖坐到蹋上时,很乖巧的伏在他膝头,一双极具灵气的鹿眼讨好的看着他,声音轻柔:“公子这样编排阿盏,阿盏冤枉坏了。”
“今日在暖香阁见到应林,我还以为我们的行动被他发现了,没有想到右相手下的人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敏感,我今日的接近并不是坏事,我好像瞧见了伎乐纹八棱金杯。”
“伎乐纹八棱金杯?”李必稍稍坐直身子,眉梢拧起,这听起来不是件小事。
“我之前有听公子说过,那杯子杯身八面分别装饰有一位手执乐器的乐师,服饰、发式、神态各不相同且极具栗特风格。因为是公子说的,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的是真的,我想近距离看一看。”
裴盏坐起身子,低头捋了捋自己的裙摆,视线落到他抄了一半的经文上,讨好的说:“公子,这经文我读过两遍。”李必手撑着额角,闲适的抬了抬眼,说:“写吧。”
“喏。”
小姑娘动作迅速的起身站到桌前,左手轻抚右袖,以右手执笔,她的字、她的学问师承李必,有时候连李必自己都分不清他们二人的字,但是小姑娘写字没耐心,前半篇写的工整赏目,这结尾处逐渐龙飞凤舞。李必无奈的看着这本经文,叹了口气,说:“你今日说的事,等我和那位贵人商讨过后,我会告诉你该如何继续这件事。”
裴盏顺从的点点头:“我去通知厨房,准备晚膳,檀棋今天有带回宝斋坊的糕点,很清爽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