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洛舞台上唱歌的嗓音,不停在高沉耳畔回放。他跳舞时的身姿,和用力扭动起来的腰,也时时出现在高沉脑海中。
高沉揉着脑袋,回到家后冲了个热水澡。
他只穿着一条短裤出来,倒了一杯凉水站在桌边喝。
范洛回来了,兴奋地问高沉:“高沉哥,你晚上去看我演出了吗?”
“嗯。”高沉简单应他一声,将水杯放在桌上,边躺上床,边说,“我要先睡了。”
范洛原要心情激动地说出的话,被高沉冷淡的态度结结实实打回去。他仍是笑着,轻声说:“好,那我洗澡的时候小声一点。”
高沉躺在床上,并没有立即睡觉,他耳朵里是范洛在浴室里洗澡的声音。过了半个小时,淋水声停了,取代其声的是吹风机呼呼在响。范洛吹干头发,踩着轻轻的步伐走出来。高沉闭上眼,假装熟睡已久。
范洛踮着脚尖,捻手捻脚来到床边,他关了灯,动作非常缓慢地将被子掀开一脚,身子悄悄地藏进被子中。费许长时间,躺平在床。他翻过身子,屈起双膝,定着不动了,过了片刻,他熟睡的呼吸声在空中游荡。
范洛浑身都是触鼻的香味,沐浴露的香气在高沉鼻尖打转。他们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可这个沐浴露的味道,从范洛身上闻来,却陌生得让高沉局促不安。
难得没有课的周末,高沉想把整个白天睡掉。早上闹钟响了三次,第三次时钟直接被他抛出去,摔在地上。终于不会再响。
范洛很早就起了,洗漱完后,又躺回床上,身体压在被子上,靠着被子里冒起来的高沉,蹭着他,用柔软的声音问:“高沉哥,起床吗?”
高沉动了一下手臂,没有回应他,拒绝的声音从鼻孔里发出,拉起被子盖住脸,继续呼呼大睡。
范洛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索性钻进被窝里,小力地摇着高沉的肩膀,在他耳根子边软磨硬泡:“跟我一起出去玩吧。今天周日,天气那么好。”他把头靠在高沉身上,撒娇一样地,“昨天不是答应了我,要带我去玩吗?起来吧……”
高沉耳朵时不时一痒一痒,内心像水壶里在烧的水,慢慢变温,逐渐变热,像要沸腾起来似。
虽然他曾让范洛,叫醒他的时候不要太大劲儿。但是这种叫他起床的方法,比大力摇醒他还折磨人。与其在他耳边吹风吐气,温暖的身子蹭着他,还不如痛快干脆点,甩他两个耳光。
范洛一遍遍喊“高沉哥”,这个声音,听得高沉的心脏都快爆炸了。终于被范洛坚持不懈地在他耳边吐气给闹醒。他下了床,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头发,装作很烦的样子:“行了行了,别喊了!”拿起衣服,逃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冷水涌出来。穿上上衣,等出了热水,他开始洗漱。
高沉开那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载范洛绕着整座城市兜风。
范洛没说要去哪里玩,高沉正好想吹吹风,便将车往沿海地带开。他一手Cao控方向盘,一手夹着烟,车子顶棚开敞,大股的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鼓起。范洛趴在窗沿,对着远处的大海高呼。
本来副驾驶座,除了他的狐朋狗友顾来坐过一次,平常只有成为他女朋友的人才坐得到。范洛什么也不是,白白享受了这个待遇。
车开到步行街,范洛突然叫了一声,指着远处一家冰淇淋店喊:“冰淇淋!”
高沉将车开到那家冰淇淋店门口停下,范洛也不打开车门,直接从窗沿翻跳出去。跑到售卖冰淇淋的窗口,跟店长说要两个。
他拿到两个冰淇淋,一个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另一个递给从他身后走来的高沉。
高沉接过后,眉头皱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冰得舌尖发冻。
车来车往,在马路上疾驰。范洛一只脚站在人行道下,撕着包在脆筒上的纸。一辆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把他头发掠得飞了起来。
高沉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身旁:“外面都是车,走进来一点。”
范洛听话地应:“是。”牢牢跟在高沉身边,自然而然挽住他的手臂。
这时走来一个戴着帽子的棕发男人,对着他们“咔擦”一声,拍了一张即时照片。
男人把那张波拉片从相机里取出来,在空中晃了晃。照片上出现范洛跟高沉两个人,站在一起吃冰淇淋的模样。
戴帽子的男人给他们看照片,说只要一美元,这张照片就能给他们。
高沉说不需要。满不在意地从男人身边走过,范洛也跟男人摆了摆手,匆匆跟上高沉。
范洛的寻呼机响得不合时宜,他重新挽住高沉的手臂还不到两秒中,便抽回来,取下别在腰带上的寻呼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文字,范洛说:“我女朋友让我打个电话给她。”
他没带手机,去附近的电话亭,拨打寻呼机上显示的号码。
高沉站在外面等他。撕着脆筒上的纸,看马路上来去无影的车,将冰淇淋一口口吃完。
范洛还没出来,他在电话亭内,通话时拧着眉毛,嘴巴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