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羽与易怜安从彩和殿回到西苑,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小林子老远便等在西苑前张望,一看到两人的身影,赶忙上前去搀。
两人这才一瘸一拐地回了李殊羽在西苑的住处。因先皇在世时李殊羽的头衔比易怜安来得要高,因此所分到的住处也比之要大,两人平日基本皆是在李殊羽的住处生活。
小林子瞧见两位主子竟然受了伤回来,急到不行,在门口徘徊着想办法。叫太医估计是不可能了,宁妃下的手,哪个太医会愿意为西苑的太妃嫔得罪她?只是手头却只有一些普通的跌打损伤药,对杖责也不知起不起作用。小林子牙一咬,决定还是去太医那里试试,看能不能要些药石。
李殊羽同易怜安趴在床榻上。易怜安转头瞧着李殊羽紧紧闭着眼,额迹的冷汗不断流下来,唇上已经破了皮,还残留着血渍,染得唇色有些暗红。见状,易怜安的眼里又有泪水聚集起来。
似乎注意到了易怜安的目光,李殊羽睁开了眼,侧头望向易怜安,安抚地笑了笑,道:“嗳,可不准再哭了,淹了彩和殿无事,淹了我们的住所可不好了。”
“都受伤了还顽皮!”虽这么说,易怜安被李殊羽的揶揄弄得原本的愁怨心情倒一时消去不少。
“我也很难过。这下子好几天不能同怜安亲热了。”李殊羽的眉皱起来,眼角有了幽怨的气息。
易怜安嗔了李殊羽一眼,脸却有些红,转回了头不再理会对方的调笑。
李殊羽这才让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显露了一些。方才崔公公一直守着自己杖责,有个四五板落在自己腰上,又强撑着走了这么一段,现下真是感觉腰肢都要折了,心中暗暗记了这笔。
小林子到太医院自是无果而归。那些太医似乎是得了叮嘱,看到西苑的人来讨药,要么推说自己很忙,要么说药材不够,有些甚至特意避着小林子,碰了一鼻子灰后,小林子沮丧地回来了。
李殊羽似乎也料想到了这情况,有些担忧。明日便要去浣衣局,等待两人的必是沉疴杂事,可如今这伤还未好,也不知该如何。
两人正叹气间,门被敲响了。
“直接进来罢。”两人皆无法起身去开门,李殊羽只好无奈道。
本以为是西苑其他一些妃嫔,不曾想进来的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着靛青衣裙,神色间有些忐忑与紧张,站在门口,踟蹰地道:“你们,你们还好么?我替你们讨了些药过来。”
原是锦颜早便料到这些,在青若恼自己束手无策之时,便许她过去送些药。
青若进门,瞧见两人皆趴在床榻上,脸色还未从苍白中缓过来,虚弱得很,心中愈发觉得对不住。
李殊羽在青若开口之时便认出了对方正是当时在宁妃身旁的人,虽不知其身份,却也知对方心善,否则当时也不会提她们说情。此刻见对方送药过来,有些感激地笑了笑道:“姑娘过来坐罢,恕我两不能起身待客了。方才姑娘为我等求情,已是感激,没想到还劳烦姑娘特地过来送药。”
青若闻言赶忙道:“唔,不,不必客气。方才没能为你们成功拦下祸患,心中已是不忍。送药理当应该。”言罢,过去将药放在了桌子上。
李殊羽瞧出青若的拘谨来,也不在意,只道:“谢姑娘美意。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说来惭愧。”青若脸上有了些不好意思,“我同那宁妃是表姐妹,家父青宇,我是家中长女,单名一个若字。此次奉旨进宫陪长凤公主消遣,偶尔也过去彩和殿同宁妃叙旧。不曾料想竟发生了这种事,有心阻止,却又违抗不过。”
“原来是青姑娘。”李殊羽有些恍然,青宇是先皇在世时的武臣之首,这姑娘竟也非一般人。只是自己也仅知青成、青烈,偶也闻皇上伴读青翎之名,倒不知青家长女。此时瞧来,对方显然不常在外露面,倒也不意外,只道:“臣妾李殊羽,小妹易怜安,在此谢过了。”
易怜安在旁也附和谢了。
“两位姐姐多礼了。时辰不早了,我需先回云凤殿,两位姐姐先上药罢,以免留下病根来。”青若完成了任务,心情好了些,开口离开。
李殊羽沉yin了番,道:“今日不方便留青姑娘,待改日身子好了,若姑娘不嫌弃,我两人设宴款待姑娘一番,不知姑娘可愿意屈居前来?”
“姐姐哪里话,青若自是愿意的。”青若羞赧地笑笑,“到时两位姐姐唤人过来云凤殿寻我便是。眼下不打扰了。”
言罢,朝李殊羽两人点点头,便出了门。
青若方出了西苑没多久,不曾想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便聚了乌云,只眨眼间便砸下大颗大颗的雨来。
夏日的暴雨总是气势汹汹,电掣雷鸣紧随而至,惊得青若身子一颤,而身上只须臾时间,便被淋了个透。
青若暗道倒霉,半路竟杀出了一场暴雨。如今西苑在后,云凤殿在前,卡在中间前后不得,又到了御花园附近,左右竟没个屋子避雨,又不能躲在树下,心里着急,往前快走起来。
终于,青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