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望哪里,闪闪烁烁,抚着手臂上的外套面料走出来,不敢跟他对望。阿莱按住裤子,痛得他手足无措,亦步亦趋只好跟在后头,但不明就里妈妈桑搞的什么鬼。
门悄然地合了上,妈妈桑走在前面,手抚着臂往后要笑不笑看一眼,说:“婧,穿这么严实,故意不给谁看?”
林婧不敢回答,抿着嘴唇摇摇头,妈妈桑瞟了眼阿莱,问他:“你们两个,同学?”
林婧下意识点头,可想到什么,猛然一怔步,连二赶三地把头似拨浪鼓一般摇。
阿莱低头走了一阵,忽驻足,说:“我赶明儿再来看你。”
林婧啊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阿莱的心很紧张,脸上到处涌逆血,赤着颜面他道:“我,我叫肖莱,我知道你不认识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挺奇怪的。所以,我明天再来。这样,明天你就认识我了,也不会觉着我这人很奇怪了。”
阿莱把自己放到了一种很低的姿态,像用一种膜,包起了身体,但膜薄,她一伸手就能戳破穿入的稀。
“再……再见。”
阿莱反肩把斜跨包拉到身后,迈开长腿,飞毛腿跑也似的逃上了二楼,楚楚姑娘靠着门板悄悄地吸烟,抬起眼皮瞄了眼,又低下去。
阿莱擦过她,拉开门飞出去,留了残风,在楚楚的眼前荡过,扑了她满眼睛的烟。
次日,周六,阿莱如约守在门口。他为了解除焦虑与紧张,拿了最喜爱的足球,在脚下拨弄,一波一波的人从这所美妆店里出来,都是些年轻女孩子。
她们似乎都不知道,二楼有路跟楼后的洗脚城相邻。数不清第几波笑声吸引他引首注目,不见意中人,失落万分地转过肩,在大树下坐下来。
这时候,身着短袖长裤,戴顶黑鸭舌帽的林婧走出来了。她脸罩在帽子下,尤其小,眼睛滚圆地大,像晶莹剔透的葡萄汁ye四溢,顾盼之间眼波流转,滴溜溜地却是一派天真与娇憨。
林婧扯着自己的学生斜挎包,素颜清秀的脸蛋为了什么而紧紧揪起着,她伫在门口,伸长脖颈四处张望。
阿莱倒吸了口气,脚无故变僵,平日胆敢与混混斗殴的自信同量力都跑掉了一般,小腿甚至有抽筋的现象,他按住胸口,平复心情,一仰头扬起上身,往她走去。
林婧正有点失落,漫不经心地一瞥,迎面正好对上一张熟悉青涩的脸孔,顿时间心跳数倍,她呆住了似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失去了自主力。
只见到阿莱,这个足球场上肆意飞扬的少年一手捧着足球,向她迎面走来,他的眼睛就如同足球颜色一般黑白分明,顿然,在她的面前停住了,敛息了脚步声。
“你好。”
阿莱声音很紧张,伸出手,掌心黏糊糊一片。
“……额,你好。”
林婧忘了怎么说话,只结结巴巴地回了声,阿莱也一样,好不到哪去,当林婧把手伸出来跟他相握的时候,两个人浑身电触似的,纷地一退。
阿莱身上的汗味搀杂很浓重的荷尔蒙,林婧尴尬地不知为何,眼睛只能乱瞟,掩饰面薄引起的脸红。
“我车在那里。”
阿莱转过身,手一指,笔直的线向尾处静停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他昨儿刚买,老板很义气,给他分期付款跟租借两方式,阿莱选择前面一种。
林婧薄红印脸,匆匆一瞥,点了头,等反应回来少年话中义,她浑身抖了一下。
——阿莱冲她笑,牙齿白得像上好瓷。
“我等下有场野球赛,你要一起来吗?”阿莱略羞赧地侧过脸去,线条硬朗,表情却很羞涩:“我可以载你过去。要是赢了,还有餐厅的免金券拿。”
林婧正想应好,阿莱裹上那层低得如同尘埃般的膜,慌慌张张似的说:“你若是不喜欢足球赛,也没关系,不用强求。”
林婧抿嘴一笑。
“我很喜欢看足球赛。”林婧伸出手,拿指尖轻轻一触,膜好似泡沫一般,一刺即破。她吐出一小截粉嫩香舌,小声说:“而且经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