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哼着曲顺着楼梯往五楼琴房爬的时候,正好碰到白子敬。白子敬外号大白,是校音乐团的小提琴手,同样也是大一新生。
两人作为西洋乐双璧备受瞩目,两人的合奏也非常默契,平日里上大课的时候,老师也经常让他俩来做示范。
“小歌歌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心情这么好?”大白凑过来一脸八卦地问,他西装革履,面色红润,鼻梁处有些卡粉,口红也没擦,一看便知是刚刚演出回来。
常歌有些嫌弃地盯着大白鼻子上的那一抹白,并没有回答他,转了话题道:“你赶紧去卸妆吧。”
大白嬉笑着架起左臂,右手做拿弓状,就像是此时手中有一把提琴一般演奏着,他一边上楼一边转圈圈,学着常歌哼起了《梦中的婚礼》。
常歌默默走在他身后,看他欠揍地扭来扭去,实在忍不住抬腿就是一脚:“喂,四楼到了,你该走了。”
“那件事想得如何了,答复导员了吗?”大白放下胳膊,有些认真地站在四楼楼口。
冷风吹乱了他打了发胶的头发,扑了粉脸显得有些苍白疲惫。
四楼是小提琴琴房,一个小琴房也就只有十平方米,五楼是钢琴琴房,稍微大一些,毕竟要放一架立式钢琴。虽然空间有些小,但是音乐系的学生人手一个,就像是一方小天地,琴房放些小说漫画,零食饮料,再放个舒适的座椅,倒也自在。
常歌冷着脸道:“没有,刚才去打比赛了。”
听罢,大白立刻“花容失色”,大惊曰:“导员不是不让你打球吗,你忘了上次你的脚是怎么崴的?万一以后伤到手了怎么办?都说了咱们学院不争这些体育名次。”
“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常歌感到莫名其妙,“只是喜欢打球罢了。”
大白立刻抓过常歌的手仔细瞅了瞅,激了常歌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连忙抽回手,插到羽绒服口袋里。
常歌的手又冰又凉,冻得通红。
大白一脸愤怒抬高声音道:“你不会还顺便去玩雪了吧?”
忽然,悠扬的提琴声从最近的一间琴房里传出,两人同时扭过头,磨砂玻璃后面是一个姑娘的剪影,可以隐约看到她灵活的手指在琴弦上游走颤动,琴弓拉得轻松而满足。
两人侧耳倾听了一阵,直到乐曲变为D大调,琴声变得浑厚,大白才转过头来,火气消了一半,声音也低沉不少:“常歌,我问你,你喜欢音乐吗?想靠钢琴来吃饭吗?”
常歌不置可否。
“那就来抹护手霜!”大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小巧的德国牌子货,直接拎出常歌的手,挤了一大滩在他的手背上。
常歌:“……”
白子敬就是这样一个Jing致的人。
他异常爱护自己的小提琴和自己的手,甚至有些神经质。给琴用昂贵的松香,高档的擦琴布,随身携带着护手霜。
他从来不打篮球或者乒乓球羽毛球,生怕伤到自己的手,平日的运动项目也只有最安全的跑步。他的手指纤长却有力,虽然指肚有一层磨出的茧,但是他的手依然白嫩得不似一个男孩的手。
在他眼里,常歌这样不注意保护自己的双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双手明明是钢琴家的命根子!
常歌摆脱大白之后,逃回琴房锁上了门,他一坐到凳子上,下午打球的疲惫感顿时袭来,他缓缓擦净手,把手放在钢琴上。
这架钢琴身材比克莉丝汀娇小很多,她叫黛安娜。要是让同学知道自己有给钢琴起名的恶趣味,恐怕会被笑话很久。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微信,望着消息列表发呆,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江采薇的样子,片刻后他回了回神,翻开琴谱开始练习。
因为有积雪的存在,窗外并没有黑透。晚上十点钟,凛安大学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宿舍了,音乐学院楼里还是时不时传来轻轻的琴声,一间间琴房灯火通明,就像是一个个小太阳。
持续一周的乒乓球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传媒学院的女队跻身前三,夺得第二名,打破了传院的纪录。
江采薇心满意足地带着队员们来到校门口的火锅店吃庆功宴,顺便宣布刘子豪成为下一届的院队队长。
他们来的早,火锅店还有一间十人的包厢,六个人纷纷坐下,让服务员准备了菌菇锅,菜单推到江采薇面前,她点了几份羊rou牛rou鱼丸之类,就把菜单传给身边的女生了。
每个人又点了两三样自己爱吃的菜,最后把菜单传给服务员,服务员还没接过菜单,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皮衣男笑嘻嘻地溜达进来,亲切地问:“哟,正好,还没吃上呢?”
江采薇:???
这什么情况,吃饭还有来找事的吗?
见屋内一群人茫然,皮衣男侧过身打开门,让他们看到大厅人满为患的情况,然后继续笑嘻嘻道:“你们不介意再加几个人吧?”
江采薇还没开口,刘子豪就大有男子气概,抢先道:“我们先来的,你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