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依然每天坚持去衙门,从无懈怠。允明也继续陪在他身边,与之前并无不同,知道他是自己的舅舅,陶墨一时也叫不出口。至于赫连熠,那日以后又来过一趟,大包小包搬了许多东西来,只说陶墨太瘦,需多补,还说刚到丹阳人生地不熟,只能先到顾府住下,其他倒也未多说。陶墨也不知该如何做,只得望着老陶,却未得到半点回应,郝果子在一旁感叹自家少爷身世还真是离奇。
这日清晨,陶墨刚到衙门不久,便听得有人在衙门外敲响了登闻鼓,随即理了理官服朝大堂而去。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宋氏,前来状告那刘二柱,编造谣言,毁我清誉,害我与夫君公婆生出嫌隙。望大人明查,还我清白!”
“来人,将那刘二柱带上堂来!”
“是,大人!”吴二领命而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将刘二柱带到了公堂。
如今正值春耕时节,大多百姓都早早到田地里劳作去了,因此在衙门口围观的人并不算多,只寥寥几人。
“刘二柱,你有何要说的?”
“冤枉啊,大人。小的确实看到宋氏与一个男人偷偷厮混,不忍柳兄弟戴了绿帽还蒙在鼓里啊!”
“你是何时何地看到的,又为何在那个地方?”
“……就是前段日子,哪一日小的记不清了,在……就在柳家背后那个巷子里,小的就是恰好路过就看见了……”刘二柱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哦,你可看清那人长相,可是你识得之人?”
“这……大人,那人面貌风流,小的以前不曾见过……”
“哼……刘二柱,之前你与东林可是说那人长得高大,体粗面黑,怎的如今又变了个样?大人,民妇的夫君名唤柳东林!”宋氏反唇相讥。
“来人,传宋氏夫君柳东林上堂……”
门外围着的人比之前多了些,小声议论着,还不时指指点点,女子总归是在乎清誉的,更别说将这样的事闹到公堂上,这宋氏倒是不惧。人群的后面站了一人,月袍玉带,眉眼温和,眼里似乎只看到堂上坐着的人。
那柳东林身材挺拔,所说倒是与宋氏供词一致,随意看了那刘二柱一眼,只见那刘二柱眼神躲闪,随即又支支吾吾变了说辞,只道天黑一时看花眼。陶墨见一时也问不出有用的话只得暂时休堂,待三日后复审。
人群散去,陶墨扶着有些酸痛的腰稍显笨拙得往后院去,月袍男子正要叫住他,遗光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口,车帘掀起一角,那是……顾射!周衍之退到一旁静静望着他下了马车。
“顾公子,我家大人刚休堂去了后院。”吴二风一般地跑到马车旁,对顾射憨笑道。
顾射点了点头大步进了衙门,穿过回廊径自往内堂而去。其他人都还在路上,顾射心里一直惦记着陶墨,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他身边,便让车夫没日没夜加快赶车,又抄的近路,只四日便到了丹阳,周身的尘土气,未来得及回去梳洗便直奔县衙而来。到得门口,陶墨正对着记录下来的案情仔细研究,并未注意到有人到来,允明在旁只静静看着,并未提醒。
“那刘二柱在柳东林看向他时眼神闪烁,其中恐怕另有内情!”陶墨径自分析着案子,想着该如何调查。手里的案情簿被人抽走,陶墨皱着眉转身,眼前一道纤绝孤清的身影,眼里温暖依旧……
“弦之……”陶墨乌黑的眸子愈发清亮,眉宇间竟是喜悦。
“嗯……”顾射面色柔和,嘴角微微扬起,“可有好好吃饭?”
“弦之,我很听话的,每日都多吃!”陶墨将手环于顾射腰间,头轻轻依附在他肩膀,并未注意到已自外面将门轻轻带上的允明。
“肚子倒是大了些,只身上不见长rou!”顾射听他如此说有些好笑。
“小甲每日里送来的饭菜,我都吃完了,长到孩子身上也是一样!”陶墨咬着上唇看着他,酒窝隐隐浮现。
“你身体康健,孩子也能长得好!”顾射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看着陶墨一如既往地红了脸……
马车在门口停下,陶墨小心翼翼扶着马车一脚正准备踩上马镫,便被顾射揽在怀里打横抱起进了顾府大门。
“弦之,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两人更亲密的事做了不少,但那是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在人前很少会有逾距的行为,即使在顾府也一样。
“不必在意,看到便看到,何人敢有意见?”顾射眼中是天生的骄傲,只抱紧了陶墨稳步朝前走着。
“嗯……弦之你说什么都对!”陶墨想想也是,顾府的人都知道他与顾射是拜过堂洞过房的夫妻,确实没人敢有意见,他将头靠在顾射宽厚的肩头,感到无比心安。
“饿吗?去吃饭!”
顾射抱着陶墨还未到膳厅,便遇到了一青一紫两人。将陶墨轻轻放下,顾射打量起紫衣人。
“弦之……我忘了与你说,他是……是……”父亲两个字陶墨怎么也说不出口,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