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的视线扫过众人,少顷,她抬手抚着自己的脸笑了起来。
想死的尤湾顿时不想死了。
澹台丞水被她笑得浑身发毛,只希望自己的存在感小点再小点,尤湾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喊道:“哎,不对啊!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她,为什么她喜欢你啊?!”
丞水恨不得把他的嘴打肿,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奈何碰到个猪队友,把事可劲儿的往他身上扣。
这下众人的表情就很微妙了,袁一筒愣愣道:“我睡觉的时候到底错过了什么?”
陆少倾更是悔恨道:“早知道我就是撑着眼皮都不能睡啊!”
“……”
都是畜生!
小姐姐看了尤湾一眼,垂眼含笑:“公子风流,然对我说汝之所在,心之所往的,是他啊。”
尤湾:“……”
澹台丞水:“……”
众人:“……”
嗨呀!原来是当僚机的方式错了!
好事被打扰,小姐姐无意久留,她朝门外走去,路过丞水的时候掰过他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四周传来抽气声,丞水的眼神已经死掉了。
等到她走,屋里的人还都没反应过来,虽然说新年新气象,但这也太新了吧。
丞水扫了他们一眼,很明智的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溜了,等众人想八卦一番的时候才发现当事人已经跑了。
三个当事人走了两个,唯一剩下的尤湾就遭殃了,好奇的人群简直恨不得连他第一次尿床的事都问出来。
书院放了年假,澹台丞水掰着指头算了又算,终于心酸的确定假期确实只有一个星期。
书院真是太吝啬了!
几人围着火盆坐了一圈,时不时拨一拨碳火,他们正在用火盆烤地瓜,外头在下雪,屋内却是一派夏意。
袁一条几个在打麻将,可能是取名的后遗症,一条和一万都特别喜欢打麻将,只有一筒还算正常。
一个星期的假期就在窝里蹲的日常中结束了。
年后不久就该开春了,春有春寒,天气还有些冷,丞水仍穿着厚衣,上课的时候还偷偷带了个暖炉。
再往深处走,春月芳菲盛,百花争奇斗艳,丞水并不偏爱花枝,姑娘家却是爱极了春色。
律知折了一截桃花枝,抱在怀中准备带回去装饰里屋,她走在四樊院里,这个季节,有不少姑娘在做与她一样的事,她脚步微顿,稍稍侧头瞧了眼后方。
丞水看着一队队结伴出行的姑娘家,心里为花林点了一排蜡,这么个摘法,树都要给撸秃了。
他收回目光继续前行,但脚下这路似乎与之前不同了,他停下步伐,看了看身后的路,又看了看身前的路。
嗯……
谁的花枝被撸秃了?
凌乱的花瓣一路向前延伸,大约是哪位粗心的姑娘没照顾好花枝,导致这花撒了一路。
已经这么惨了,他还是避开些,不要再踩踏这些花瓣了。
丞水避开花瓣铺就的小道,只在旁侧走动,走了一会他就看到花路的最前方走着一位姑娘,这花十有**是她掉的。
丞水想了想,觉得他要是把这事告诉她,她估计会恼羞成怒,况且这样明摆着的事,哪里需要他特意提醒,他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走自己的路吧。
前头的姑娘停了。
丞水还在走。
她转过身来怒视澹台丞水,这眼神针对性太强,他没法视而不见,于是他只好停下,同时觉得莫名其妙。
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把花给撸秃的。
丞水挺茫然的,那姑娘见他这副表情,顿时更气了,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把怀里秃了的花枝往地上一摔愤愤而走。
“……”
什么玩意?!澹台丞水看了看花枝,又看了看她远去的背影,四樊院里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啊!
后来澹台丞水才知道这个把花撸秃的姑娘叫律知,他其实是不在意这个偶然事件的,但律知在意,非常在意,十分在意,在意到要入魔的程度,她每每见到丞水,脸上的表情就会立马变得嘲讽起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讨厌丞水。
凡是有澹台丞水出现的场合,律知讲话永远都是夹枪带棒的。
丞风私下里问过这事,但这事真没什么好说的,丞水觉得自己可冤了,他就一路过的路人甲,谁知道律知在纠结什么啊!
总之两人不对付。
讨厌一个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丞水虽然觉得律知是个神奇生物,但他也没有发脾气的意思,都知道谈不来了还不会躲着吗!
他可不想尝试跟愤怒的女孩子讲道理。
凡是有律知在的地方,他都会尽量减低存在感,以期避开无缘由的争吵。
春日里明璃送了一枝桃花给他,丞水看到这截桃花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