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墨走后,路茸又小睡了会,醒来正赶上太阳一点一点挪下去,她在被子里闷得浑身是汗,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
没有新的消息。
她心里空空凉凉,隐秘的希望被戳破,悻悻将手机放在枕边。
备胎,她哪有本事跟手段让荆全那样的男人做她的备胎呢。
她端起中午剩下的粥,悲观想着,没消息便没消息吧。他们互不联系,就这样吧。
一夜辗转,难以入眠。
第二日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她早起溜了狗。到陈家时,他哥不在家,好像说是加班加得晚,索性便睡了公司,只有陈又清这个混蛋弟弟。路茸将狗交还时,陈又清突然问道:“听说你病了?”
路茸道:“昨天发了烧,今天好多了。”
她估摸着陈又清要说些什么她装病啊她骗人啊她好得真快啊诸如此类的话,谁知他却端着热牛nai,在一片升腾的雾气中对她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路茸有些吃惊,大概是总被恶言相向,一时好不习惯。暗想,他今天这样真是意外的乖巧懂礼,看来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的嘛!
陈又清垂眸,雾气盖住神色,他道:“老天爷看你这么难受,一定会用他的方式来安慰你的。”他吹了口nai皮:“不管是好的方式,还是坏的。”
路茸笑了笑:“谢谢。希望如此。”
路茸出了小区,找了家近的包子铺买了个白白胖胖的豆沙包,塑料袋兜着,走路时百无聊赖地将它荡来荡去。一路上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或事情,她左右没有琢磨出来,就先回了店里。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路茸彻彻底底,惊呆了。
她站在宠物店前,这个承载了她所有美好梦想的店,像被人施虐过般,伤痕累累蹲在这里。门锁被砸了下来,玻璃上都是裂痕,大门大敞着,店里零碎的什么小台灯小杯子风铃被胡乱地扔在门口。
而曾经最漂亮的,她最满意的大大的落地玻璃,如今被人用各种颜色的喷漆涂得一片狼藉,没有侮辱性的字词,就像是小孩子单纯地恶作剧。
她惊惧地几乎上不来气,打着颤,提着步子走进店里。
店里果然更惨,台风过境似的,猫砂狗粮木屑木片被整包整包从架子上拉了下来,有人用刀恶意地划开大口子,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她匆匆右瞥了一眼,似乎小宠们没受牵连,还未放下心,再往前几步,一股子极冲鼻的腥味扑面而来。
路茸心中一紧,屏住气,几乎不敢想下去。
可是腿脚还是带着她向前,一直移到了小柯基的笼前。
血……都是血……
小柯基侧躺在笼底,眼睛似闭非闭,还有些水迹,白牙呲在嘴外,胸口微微起伏,急促地喘着。铁丝笼各处都沾了血,有的地方已经凝得发黑,底盘聚成一潭小小的血湖,甚至溢出到附近的地上,它原先胖滚滚的身子此时像是放了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油亮的皮毛也因血迹而粘着锈作一团。
路茸发出了一声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尖叫,小柯基的尾巴,被人生生地砍下了。
随意地丢在了笼子旁边。
路茸直直看着,气血向上冲,一时头晕目眩。脑里已几近崩溃,最后腿一软,几乎要跪了下去,她凭着本能,左手顺势搭扶上猫柜的把手……
路茸缓缓转过脸,猫柜里,那只价值不菲的缅因猫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