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茸回了店里,正赶上中午下课下班,人们神色匆忙成群结队从她店门口经过。
她顾不上吃饭,开了店门,将牌子翻成“营业中”,开始归置早上进来的小东西们。
仓鼠挤作一团睡得正熟,她伸手扒拉了两下,全醒了,睡眼惺忪的,有的迷迷糊糊凑过去,闻到她手上陌生的气味,如临大敌,后足发力,前两只爪子缩在胸前,往高处那么一站!
顷刻后仰着摔倒了。
瘪瘪的肚皮暴露在外面,仓鼠慌慌忙忙地翻过身,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过,向前拱着木屑跑了。
她将里面个头小的挑出来,一齐放在一个稍大的笼里,将已经在这里吃的膘肥体壮年纪渐长的原住民们移到了亚克力拼的小隔间,一鼠一间。
仓鼠是独居动物,且繁殖能力极强,为了避免性.成熟之后打架和毫无节制的交.配,分开才是科学饲养方式。
况且亚克力的隔间透明又清晰,虽然很小但也放了食盆跑轮,方便路过的行人观赏,更好卖。
仨虎皮鹦鹉站在笼子里睡得很熟,旁边孤零零落单了个小牡丹,蜷缩在角落,一脸萎靡。
她带上手套,轻轻抓起,放到准备好消过毒的新笼子里。
路茸本来没想着进鸟,但是这两天问的人多,好像是学校要求学生做自然学科的什么作业,她便拎了几只回来。
鸟啊爬宠啊这些的,平常不敢随便进货,动不动就是保护动物,需要开各种证明,路茸拿回来之前都要好好查一查。
他们商贩之间也有群,平常分享点行业优惠信息,有时候相互交易帮忙打广告,或是纯粹闲聊侃大山。之前有位跟路茸聊得来的在北重开宠物店的姑娘,突然有一天销声匿迹,再也不水群了。
路茸问了才知道,被人故意举报了,罚了两万块钱,进去了。
从此安分守己(胆小怕事)的路茸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然未来某天,可能就是今天那个又高又壮的警察上门抓她了,她突然想到。
又一想,皮毛过敏,也不知道宠物店他进不进得来。
她倒不是有什么旁的心思,只是原先从未跟警察打过交道,现在一提到警察,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的就是那张脸。
肤色偏深,但五官很分明,剑眉黑眸,不笑的时候有点凶,下唇好像略厚,路茸看了他几次,发现他总会无意识地闭紧嘴,浑身像是绷着的,就像是时刻蓄势待发的猎犬,一有需要,便会以rou身化作最利的剑。
路茸歪头在脑中将他的轮廓描了半天,得出结论,总之不丑,还有点喷薄野性的俊朗。
给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还是那双手,在她面前晃了好几次,手掌又大又粗糙。路茸在他身边偷偷想,跟钳子似的,抓坏人的时候肯定很有劲。
几年之后她也就知道了,确实挺有劲,尤其是钳着她腰的时候。
所以为了不被抓住,谨慎的路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过好忙碌而贫穷的每一天。
看到店里新进了宠物,便零零星星有几个附近学校的学生来问,路茸一一耐心作答。她也知道,都是问的多买的少,可她不想怠慢任何一个小顾客。
她想把自己的心情传达给他们,养宠物是件温暖且治愈的事情。
临近上课时,学生们恋恋不舍地从店里出去,其中有个曾在她家买仓鼠的小女生付了钱,说下午放学时要来拿仓鼠的木屑。路茸应了声,给她用袋子装好放在桌子下面,想着今天好歹也算是开了张。
等她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已经快三点,打扫完了卫生,刚叫了外卖,门口便来了个清秀瘦高的男生,拎个大笼子提着大箱子地拎了进来。
推门一股热浪,少年别扭地用脚顶开门,道:“姐,我来给你送早上你定的兔子和用品。”
路茸迎了上去帮他接着:“小莫,又麻烦你了啊。”
男生毫不在意,用手背揩着汗:“姐姐你太客气了。”
王莫是在东集常去的那家宠物批发店的老板娘刘姐的大儿子,比她小三岁,刚认识那会他才初二,兴许是叛逆期吧,整天沉默寡言的,见人也不搭理。
高中毕业后就不读了,给爸妈帮忙开店,整天开着小桑塔纳拉货送货,后来也慢慢开朗了许多。
起码对路茸是这样。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又往外走: “这次多给你拿了几斤提摩西草,还在车上,我去给你拿。”
路茸回头用纸杯给他倒了杯水:“谢谢你啊,那你算算多少钱,我折给你。”
王莫笑了笑:“不用了姐,我妈说也没几个钱,你是老顾客,送你的。”
刘姐跟路茸很相熟,原先路茸是学生的时候,洛沛没什么卖仓鼠的宠物店,网店也不发达,只有路边摊,鼠又弱又贵。
一次东集开市时去转了转,恰好看见了刘姐家的批发店,往后便一直买仓鼠笼子用品粮食什么的,几周就要来一趟,一趟就要坐着聊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