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阳老爷还是迟迟不肯露面,大片大片的乌云层层叠叠,天被压得越来越沉,越来越低,明明是晨曦,却给人日暮黄昏的感觉。
#机关大院门口三三两两杵着几个嬉皮笑脸的学生。只见他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为首那个吊儿郎当跟众人夸夸其谈时不时眯眼坏笑的少年,当然就是墨焜最忠实的守护者——宋书帅。
这天墨烬卿上身换成了淡蓝色的短袍,样式跟昨天的一样,跟着墨焜不远不近地朝门口走来。
墨烬卿等他们围过来,淡淡地冲宋书帅说,“怎么,以为人多就行了吗?”
还没等宋书帅开口,墨烬卿就突然侧身一闪,飞跑而去,眨眼间的功夫便混入街巷。
“妈蛋的!说跑就跑”宋书帅气得骂了脏话,紧接着追了出去。
等宋书帅他们追过去时,窄巷里已经空空如也。后面陆续跑过来的几个人,气喘呼呼地说,“帅哥,啥情况啊,他刚才走过来,我还以为要跟我们干一架呢,怎么这就跑了?”
“帅哥,这小子......我见,我见过啊......他不就是那个......天天在老地方游戏厅......打台球的怪男孩吗?”一个胖子边喘气边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你说他天天在游戏厅打台球?”墨焜也刚好追了过来,听了一耳朵,急急地问。
“是啊,我昨天下午不是旷了一节课去那边玩来嘛,亲眼看见的,听里面混混说他天天去呢。”
宋书帅看看墨焜,墨焜看看宋书帅,大眼瞪小眼。
“怎么样,我说就是贪玩呗,逃学去打台球!好家伙,真行哈,比我都牛逼,我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逃学”宋书帅眯眼说道。
“太可恶了,太讨厌了!怎么这样!”墨焜反过来掉过去就几句骂的词。
“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另一人说道。
“小焜,我劝你还是尽早告诉墨姨的好”宋书帅又劝。
“让我想想吧”墨焜说。
几人陆陆续续赶去了学校。
几近正午,天Yin沉地更加浓重。墨烬卿没有留下吃饭,他只觉胸口有些憋闷,从游戏厅出来透透气,随意走着,没有目的,见路就走,碰弯便拐,遇山便攀,脑海里白茫茫一片。
今天不知为何心情抑郁,难不成跟这鬼天气有关?
也没在意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脚下的路已经越来越陡,他仿佛视而不见,好像根本不用很在意的看,便条件反射般的跟着上下起跃。
突然脚下一空,身子随之坠落,猛然间的失重感惊醒了梦游般的大脑。只见他一手扯住断堰的荆条,借力身体一翻,便轻盈地落回了地面。
墨烬卿骂了一句,仔细一看,原来这里原本上山的小路,不知为何竟然突然中断,脚下就是几层楼高的断堰,真要掉下去还有命在吗?这路很是蹊跷,墨烬卿闭上眼睛细细感应,才发觉附近Yin气重重,怨气极重,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竟然敢迷惑我!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活腻了吗!墨烬卿顿时升起一股怒火,细长的眼睛瞬间染上Yin邪的魔气,厉声道,“给我滚出来!”
一个黑乎乎一团团的影子从浓密的树林间荡过来,颤颤悠悠地匍匐在墨烬卿脚下,隐约看出是个少年模样。
“青天百日的就敢出来作怪!做鬼做腻了吧,想烟消云散!”墨烬卿冷冷道。
“大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开始没感应到你的魔、魔、魔气.....我错了,再不敢了”
“哼,你意思是如果上来个普通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吧”墨烬卿冷笑。
“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让人看到我的尸骨,我都死了一周了,我妈还不知我已经死了,我只想......”
“住口!谁叫人嗡嗡这么多话,我只是警告你,再敢把人往这里带,就拍散了你,让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墨烬卿失去耐心。
“大人,求求你,帮我捎个信儿吧,我家就在这山的东边,那里是西山棚户区,最右边最矮最小的院子就是我家,我家有棵好粗好粗的梧桐树.....可,可让我那该死的爸爸给据了......”
“娘的,闭嘴,你几辈子没说过话了吗,我让你说这么多废话了吗!滚蛋!再不走真拍散你”墨烬卿烦闷地呵斥道。
那鬼似有不甘,但忌惮墨烬卿身上震天的魔势,最后不情愿地晃荡着飘散进树林不见了。
墨烬卿从斜跨包里拿出竹笛,气压丹田,笛势铿锵有力,曲调凌厉非常,不消片刻林间乌压压的黑雾便散了干净。再看刚才断堰处,哪还有路,分明是一片荒草丛生不容插脚的乱草坡。“果然是它再作怪,刚死不久便成了厉鬼,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跟我又有何关系呢!”
墨烬卿又想起了鬼哥以前对他说的话,他虽不曾想过做善事修来世,但也不想眼铮铮看着恶鬼作乱屠害无辜。
“也罢,还是尽早通知他家人来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