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贺天的脸色就像一条没有尽头隧道,Yin暗、压抑,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墙上,听上去就像回荡在隧道里不明的回响,冷到零点的温度使人哈出来的气都凝结成了白雾。
每个人都不愿说话,大家都看得出来贺天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簌簌掉落的烟灰在脚下积成一堆,升起的烟雾熏得贺天的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
最开始跟到医院的一大帮人等了一会儿之后就走了,剩下的几个人最后也都受不了医院沉重的气氛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留下的,只有贺天而已。
呵,人啊!假惺惺的关心也就能持续三秒钟的热度。
夜空中几个无声的闪电,照得大地上一片惨白,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踩着雷声朝手术室走来。贺天把烟头捏进手掌,掌心感受到一阵灼热的刺痛,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这几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来人对直走向手术室的大门,刚要推门,却被贺天抢先挡在门前。
从袖口里滑出一把银光短刀,贺天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里面正在进行手术,诸位想要干什么?“
打头的一人二话不说,挥拳便打,拳头带起的劲风呼呼吹在贺天的脸上。
贺天偏头躲开,屈膝顶向对方的腹部,却被对方一把握在腿弯处,用力往前一扯,贺天的身体也随之往地面摔去。
半空中,贺天一个回身,短刀脱手而出,打着旋朝着对方的喉咙飞去。
那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飞来的是何物,下意识地抬手阻挡,却只觉得掌心一凉,手上多了一条鲜血直流的豁口。
短刀如有意识般飞回贺天的手中,贺天从地上一跃而起,脚尖点地又朝着剩下的几人挥刀而去。
几个人在狭小的走廊里混战一片,凶悍异常的贺天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几道带血的纪念品。只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也想速战速决,几人联手把贺天双手反拧在背后,一下子摁在了墙上。
贺天大口喘气,身上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一双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所有人。
“小子,身手不错嘛。可惜小爷我今天另有要事,不然还真得跟你好好玩玩儿。你们几个,让他闭嘴,扔到后面小树林。 ”
说完,就要动手推门。
“你们他妈要干什么?你们不能带走他!”
领头的人眼神示意手下动手,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谁是病人家属?手术很成功……….哎呀!”
医生惊呼一声,被一个黑影撞倒在地。
贺天拼了命地挣开束缚,身形一晃冲了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跑进去,跌坐在地上的医生被吓得慌忙起身,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贺天抱起躺在手术台上的莫关山,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领头的人挥手让手下退后,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浑身是血的贺天:“想必你就是红毛的那个纯情小男友吧,真有意思,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
“我知道你们接到的命令是要带走莫关山,可若是带个尸体回去,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还能不能活?”
“哼,这个不用你管,只是你舍得杀他吗?”
领头的人大笑起来:“看吧,舍不得了吧,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怀里的人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贺天又想起了躺在停尸房里的弟弟,当时他的脸也是这样颜色。
贺天紧了紧手里的刀,低下头在莫关山的唇上轻轻碰了碰:“你们要带走他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吧,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他再自杀。”
说到这里,锋利的刀刃划过莫关山的脖子,点点血迹从刀口处缓缓渗出。
“对不起,我们接到的命令只有莫关山一人,只好劳驾你们这对小情人凑合做对苦命鸳鸯了。”
说话的人面带硒笑,打趣地语调让贺天全身的血ye都燃烧起来。
贺天仰头闭眼,握着刀的手颤抖着往里又收了收,刀口更深了,贺天能闻到一股腥甜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我答应你。”
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从门外走进来,细长的眉眼上还带着薄薄的水汽。雨,终于还是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