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站直身子，转过头朝女孩打了声招呼，递给傅念远一副租来的雪具，领着他往上缆车的方向走。
刚才的女孩身穿红白相间的滑雪服，带着头盔在缓坡上磨蹭，说起来这已经是严佳佳第三次上雪道了，虽说双板入门快，可她还是一直在上缆车和初级绿色赛道上徘徊。
但总是相当准时地来找陆骁报道，自从第一次被对方倒着手拉手，牵引着往下滑时，她就深深领悟了，有些快乐果然只有金钱才能买到。
可今天陆骁身边带了个小豆丁，这会儿便让她先滑两圈热热身，自己在一旁把以前教过她的正确姿势和基本技巧又重复一遍，直到那个不太高的小孩颤巍巍地控制住滑板时，陆骁才朝这边伸出手来。
严佳佳见他望过来，一时紧张没刹住车，两腿一撇，直挺挺地冲下山去，陆骁顺着她的方向提速，身侧飞起一阵雪尘。
“后侧打开，朝外推雪！”
“卡住！”
“刹…刹不住啊！！”严佳佳一边喊一边尽力按照侧后方的指示来，好在还有些肌rou记忆和动作习惯的底子，虽然紧张之下叫得惨不忍睹，到底是立住了。
陆骁领着她往雪道一边走，认命地倒过来，牵住女孩的手，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后方，带着她一路滑下了山。
“教练，那是新学员嘛？”严佳佳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遥遥看了一眼半山腰处慢吞吞向下蹭的影子。
“不是。”
“是你朋友啊？”
陆骁没回答，示意她重新上雪道，“你一天天都练什么了。”
严佳佳躲在雪镜后做了个鬼脸，又一次Cao起了雪杖。
… …
…
这天结束的时候，陆骁领着腿肚子直转筋的傅念远回到了山下小镇。
晚间屋檐下点缀着的紫红灯光都亮了起来，把厚厚的蘑菇雪染成一片生动的色彩。
蒋正一见两人进来，眼珠一转跟陆骁打商量：“我前天给你找了个新学生，”见对方眼皮都懒得掀一下，继续坚持劝说：“抵食宿完了还能折现！”
“严佳佳一个顶仨。”
“人家这叫活力四射。”
“嗯，”陆骁闻言唇角一勾，“像个鱼雷，指哪射哪。”
傅念远没忍住扬起了嘴角，想了想陆骁牵着女孩向下滑的时候，因为看不见表情而显得动作格外耐心温柔的样子，小心眼地有点排斥起严佳佳来。
今天吃过饭后，梁家明也笑嘻嘻地让傅念远先上楼洗漱睡觉，而后跟陆骁两个人包揽了打扫卫生的工作。
每次一进室内就是股热气袭来，洗完澡后更甚。
傅念远套了件短袖白t，下摆挺长，刚好盖住半个屁股，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觉得热，于是光着两条腿爬上了床，就着灯光观察今天摔红的手腕。
陆骁进来的时候，目光一扫就是他白嫩的大腿，他定定地看过去，没什么要移开的意思。
这么快？
傅念远挺尴尬地抬眼望门口方向看，又觉得这时候扯被子挡显得太矫情，有点紧张地蜷起了脚趾，脑海中不可控地冒出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哥你明天还去带学生吗？”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先抛了个问题过去，语速快得惊人。
“嗯。”陆骁脱掉外套挂起来，一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低低地应了一声。
“能不能不去啊？”傅念远试探性地问道，他存了点不明显的私心，接着又补了一句：“书上说睡太少记忆力会下降。”
陆骁此时站在沙发旁边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露出个挺括的后背来，闻言眼皮一撩：“蒋叔小气得很，”他说着抬腿迈进浴室，“不赚钱可养不起你。”
“… …”
傅念远有些怔愣地睁大了眼睛。
陆骁动作快，几下收拾完，一身清爽地坐在床边随意擦了擦头发，他背对着身后的人，声音有些疲惫：“起不来就多睡会儿，我下午就回来。”
傅念远跪着腿向前移了几步，从陆骁手里拿过毛巾，轻轻擦拭对方的头发，温热的呼吸贴着陆骁耳边划过，大腿前侧细嫩光滑的肌肤偶尔能碰到他结实的下腰背，激起一阵无声的颤栗。
陆骁一把捏住那截白皙的手腕，将毛巾收回来丢到沙发一边，神色不改：“睡吧。”
说完便按灭床头的开关躺了下来。
傅念远侧卧在另一边，等眼睛渐渐适应黑夜后，借着月光打量起对方沉睡的面容。
他在一片寂静中伸出手去，在高挺的鼻梁上方停下来，食指顺着对方浓密的眉毛虚虚划过。
太奇怪了。
此刻的他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困惑与不安在眼前一遍遍描摹陆骁的五官，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心底横冲直撞，连带着那朵曾经炸开的血花扰得他日夜不得安宁。
他不太明白，但他无声地开始遵循着本能去接近自己的渴望。
傅念远抬起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陆骁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