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打了一张牌:“你是很有能耐的,不必妄自菲薄。”
金光瑶轻笑一声:“多谢夷陵老祖看得起我。”
黄莺又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娘是被你失踪几天吓死的?其实不是,她本来就不行了,人没有盼头了,就活不长了,再熬多久都是白搭。”
金光瑶又重重地丢了一张牌,没好气道:“怎么提完这个提那个的?你有完没完?死都死了,还翻旧账干什么?我记性好的很,不用你特意提点我,你晓得我不能动气还来气我。”
黄莺不温不火地道:“我这不是开解开解你吗?免得你越想越郁闷,还念着把你老娘的尸骨找回来。”
金光瑶漠然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功夫想老娘,你晓得的,我这个人,最自私了。”
黄莺笑道:“哎呦,我的敛芳尊,我不是怕你自找苦头吃吗?话说,相思她娘来回折腾了好多回,现在身子还硬朗吧?说起来也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金光瑶如实地道:“相思他娘身子比我还硬朗,能跑能跳,还能穿针引线。”
黄莺哈哈笑了两声,道:“对相思他娘,你是够意思了,够义气,就冲这一点,你比相思强,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相思嘛,自己老娘自己都不供养,不是个东西,当初她老娘被转卖了,还不是她闯的祸吗?”
蓝涣眉目一转,微微侧过头来,显然是对相思的事情很好奇,黄莺看着他,意味不明地一笑,心想:这个蓝大公子的心还真大,明明心疑孟瑶和相思,还帮着养人家的娘亲,真是个冤大头,难怪孟瑶喜欢,搁我我也得往死里坑他,难道这些个世家公子,都是这么老实的吗?那个江晚yin就不怎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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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漫不经心地道:“说起来也很冤孽,后来我还碰到过相思一回,她还是老样子,我也懒得理她了,只是接济了她一把,但这个事情,我没告诉相思她娘,相思那个德行,能认她就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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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涣听出来,金光瑶和黄莺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对相思评价不高,原因是相思不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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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金子德糊了一副牌,几个人把牌推了,刷拉拉地洗牌,黄莺一边洗一边还是继续和金光瑶扯家常:“是么?什么时候?”
金光厌烦地牢sao道:“我进金家以后,相思又闯祸,把金光善的一个外头的儿子弄掉了,撞到我手里,我给相思擦的屁股,我上辈子,就是给各种人擦屁股兜底,真是够了。”
打麻将加上说闲话让几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了,金光瑶闲闲地扯起以前的事情,金子德丢完筛子决定次序,也随意地插话闲扯道:“就是那个调戏丫头的刘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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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道:“是啊,难为你还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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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德手上已经开始码牌,略略有些嫌弃地对金光瑶道:“能不记得吗?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叫他去义学读书倒好,整天调戏丫鬟,抠灯台上的宝石,抠完了还不认账,真叫个丢人现眼的,不晓得怎么好留他下来的,要我说,当初来的时候,便该多给些钱安置在外头才叫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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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不置可否地笑道:“谁知道,也许心血来chao吧,金麟台又不怕多双筷子,养着就养着呗,只是后面自己又不满意了赶人走,若叫我说,既然留了便留到底,不能留到底便不留,何必给人家盼头又收回去呢,叫我没脸去和人家讲倒是其次,还白白害了人家的性命,不来兰陵一遭,不拿那些钱,没准儿还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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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德道:“唉,你说的是,也是一条人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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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嫌弃道:“你们家真是乌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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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叹了口气,道:“哪个百人以上的大家族不乌七八糟的?要我说,家教最好的还是姑苏蓝氏,比金家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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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们三个闲扯,其他人是插不进去的,金光瑶扯到姑苏蓝氏,魏婴便也随口道:“姑苏蓝氏是挺好,就是有点儿太闷了,摧残小孩子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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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面无表情,蓝涣还是满面春风,两个人都端端正正地坐着,宛如一双玉璧,看打麻将也能看出几分观棋不语的风雅来。
黄莺心道,哈哈,果真天性被摧残得够彻底,生气都不会了,大约是被摧残久了,摧残地都断袖了,只是不知他们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幅表情?
她嘿嘿笑了两声,继续故意对金光瑶道:“那时候,你岂非已经发达了?相思一直喜欢你,她的个性,能放过你去?”
她故意突出“喜欢”二字,就想看看蓝涣的反应,果不其然,一刺一个准,蓝涣果然看过来了。
真好骗哈哈哈哈哈。
金光瑶翻起一张牌面不咸不淡道:“我跟她没什么,你别胡说,二哥,别理她,你越理她她越来劲,黄莺,你也别拿逗我二哥当有趣,适可而止吧,我都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