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哲却不这么想,他看着何齐红了的眼眶,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绪来,何齐无疑是坚强的,但再强悍的人也无法坦然面对父母早逝,他不是扭捏纠结之人,见对方释怀的模样,也就不再多提,“那是郝迟运气好。不过我父母就要回国了。”
何齐倒真吃了一惊,“最近吗?”
郝哲拿了根烟要抽,记起是在车厢里,重又放了回去,“可能还要等两个月,但不会挨到年根,我是想告诉你,我爸爸还算开明,但妈妈,绝不会给你们开口的机会。”
何齐早知道父母这关难过,遂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别您您了,我比你大几岁,叫大哥吧。”郝哲看似浑不在意的说着。
何齐多Jing明一人,立时就上赶着喊道:“大哥。”
郝哲突然有些志得意满,装作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他还没过够瘾呢,就听见何齐打蛇随棍上的再问了句:“大哥,叔叔阿姨那里,您有什么高见吗?”
何齐唇角微翘,向来正经的脸上带着几分讨好和孩子气,郝哲被将了一军,气不顺的哼道:“我不会跟你们一起糊弄父母。不过。”他眼珠转了转,“我倒真是有个主意。”
“您说。”
“何齐,既然你无亲朋,不如入赘我们家怎么样,老人家多个儿子总是好的。”郝哲诚意提出邀请,就像是最可靠的生意伙伴抛出橄榄枝。
何齐认真想了想,“可以啊,只要能取得叔叔阿姨谅解。”
郝哲倒吸了口冷气,他本意是在揶揄何齐,以免他太嚣张,没想到这人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答应了,这城府,怪不得自家小弟被吃的死死的,“呵,你倒是想得开。”
何齐一笑,“只要能跟郝迟在一起,我并不吃亏。”
“你当真的?你知道入赘是什么意思?”
何齐点头,他当然知道,他来自农村,小时候见过许多入赘的男方,孩子随母姓,管姥姥姥爷叫爷爷nainai,无论什么事情,都以女方家为重,由于大男子主义,这样的家庭鲜有不吵架的,离婚后再抢孩子的更是数不胜数。
郝哲这才知道何齐是认真的,看来这个人深爱小弟,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他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只怕就算入赘,我妈妈也不会同意。无论你是谁,都很难。”
何齐明白,“我想阿姨接受不了郝迟会喜欢个男人。”
郝哲叹道:“正是,当年我和小远在一起也费了些周折,但你们的性质不同,我也不敢想父母会有什么反应。我后两个月会很忙,等爸妈回来,我再去劝他们,我总觉得还是先出柜好些,否则你被一棍子打死了,就再没希望了。”
“我知道,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老成稳重,我不担心。只是小弟那里。”郝哲顿了顿,“还要你多劝劝,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实在不行,我们就缓缓图之,过个三四年,小弟还不成家,妈妈急了,说不定就能放过你们。”
何齐苦笑,会吗?大概是不会的,有些父母大概宁愿儿子终身不娶,也接受不了他去爱一个男人,但事已至此,他并没什么可怕的,更没有不能失去的,他爱郝迟,愿为此拼尽一切,他想和他在阳光下恋爱,有父母祝福,为了这样的幸福,再辛苦又如何,他愿意如夸父追日般,不问结局的争取一次。
跟郝哲分开后,他还是开车去了顾城大学,公寓里很空荡,他在沙发上坐了会稳定情绪。其实还好,他的计划里一直没有避开过郝迟的父母和家庭,他想再仔细考虑这件事,但头实在太痛了,半躺在靠背上的他很快就睡着了。睡过去之前他还想只睡一个钟头。
何齐这一觉睡得特别深沉,没有梦,也无任何思绪,他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满目的漆黑,周围安静的过分。他顺手去摸手机却没找到,手表也被摘了,身上换过了睡衣,他缓了两分钟后翻身爬起,拉开遮光窗帘,外面还有光,大概是四五点的模样,他竟然睡了七八个小时?
何齐把双层窗子都打开透气,然后穿上床边的拖鞋,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从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还带着股酸意,他扬起了笑,打开玻璃门,先将正在做饭的郝迟吓了一跳。
“妈呀。”郝迟手里拿着勺子,在原地跳脚,“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何齐揉了揉眼睛,“睡饱了,你在做什么?”
“老式鸡蛋汤,你那天不是说要喝吗?醋和胡椒放的有点多,你去洗洗,我煮点面条就开饭。”
何齐上前一步,将郝迟揽到怀里,“不用上课整材料?”
郝迟立时乐了,他在何齐额上亲了一口,“我们放了半天假,你等我。”他把锅盖盖好,去客厅里抱过来一台笔记本,看起来是崭新的,“送给你好不好?”
何齐拿到手里看,本子挺重,他看了眼型号,配置还算不错,虽然打游戏差点,但屏幕大,用来办公最合适,“哪里来的?”
郝迟来了兴致,大概是自己做饭闷坏了,开始喋喋不休的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