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亮起的瞬间,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我。仿佛马上就能撕开我的表象,扒出我对他的喜欢。
那些从进门后一直压抑着某些情绪终于变得无处遁形。层层叠叠,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感觉自己又要呼吸过度了。
他怎么能这样?
眼睛顿时一片湿润。
他的语气如此自然,如同和故友寒暄。我看着他,却始终看不明白。等回过神,他已经拉着我的手腕站起来了。
忘记他的样子也没有那么糟糕。
事实证明。
他身边的那个人一直在和他说话,想要给他介绍一个情人。
我以为他一定会拒绝,至少露出些不耐烦的神色。可是他偏偏出奇的耐心,甚至可以说心情很好,从始至终一直带着礼貌的微笑。
要逃走吗?
现在已经是冬天,到了室外,冷风登时铺面而来,呼口气都是凉的。
但他似乎没有介意我的迟钝,又笑着来咬我的脖颈,好像要看我能装到几时。
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我突然无比坚定。
“还有火,嗯?”
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仍旧没有推开他,只是一动不动,嘴唇微微张着,任由他来主导。
这样想着,肩膀被人重重一推,我回过头,居然是他挨着我坐了下来。
“她真的不错,去见个面吧。”
我在刺眼的日光中紧紧闭上眼睛。昨晚看见的他果然已经变得很模糊,努力回忆,仍是形不成一个具体的影像。
他忽然揽着过我的后颈,“走吧。”
他捏着我的下巴吻过来时,我已经不会呼吸了,只能茫然地睁大眼睛。
这一觉已经睡到中午,屋内一片金黄。
现在该怎么办?
“点火啊。”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往巷子深处走。我浑身上下好像只剩下那只被他牵住的手还有着知觉。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即便下一秒他告诉我他是死神,今晚要来取我性命,我也,不想要挣脱那只温暖的手。
我的心忽然砰砰直跳。
没有立刻等来被探索的疼痛,再次睁眼时,却是他在帮我疏解欲望,动作温柔
“也给我来根烟吧。”
我想今晚瞧见他,会好好记在眼睛里,夜深人静时反复看见,又够我咀嚼好多年。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来。
“我不知道原来你有抽烟呢。”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但是除了抽烟,你好像也没怎么变。”
“还好吗”见我呼吸渐渐急促,他忽然停下来,语气温柔得似在哄我。
一桌人都顺着声音望了过来。
今晚要去见他。
他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什么,隔着一桌子的嘈杂淡淡地望过来。我连忙灌了一口酒,舌尖碰到冰块,浑身上下泛起一丝凉意。
“不错吗”他笑出声,竟是有了兴趣。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把我劈在了原地。我这才悲哀地意识到,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会像我一样。他本来就是该结婚的,我怎么没早点明白。
走进餐厅时,这里已经热闹非凡。交谈声不绝于耳,我该庆幸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他果然是来取我性命的。
我端起一只酒杯,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目光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他交叠在桌面的一双手上。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民宿的床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我出去抽根烟。”我拎起身旁的外套,往门外小跑出去。
哐当——
我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把酒杯给放下来了。
走了,你不要怕我。
我突然觉得特别委屈。
你跟谁说话都这么温柔吗?
进了酒店房间以后,和我预想的不同,他没有直接把我扔到床上,而是牵着我进了浴室。
我递给他一支烟,低头保持沉默。
我流汗了吗?
我怔怔看着那枚金色的素面指环,还维持着端着酒杯的姿势。眼睛被烤架上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蒸汽熏得发疼。
他结婚了。
他把我摁在墙上吻了一会儿,在那过程中我始终闭着眼睛,我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被剥去衣服时还是会感到本能的紧张。
“你流了很多汗呢。”
我脚步顿了顿,他的声音便从屋内传来,“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就回来。”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逃走吧。
我大脑还来不及消化他为什么跟着出来,就已经裹着外套领口走到门外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快闭嘴。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可以这般明目张胆地和他共处一室,不用像一个偷窥者。
“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