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时候也差不多了。”姚千霖一声喝,打了马tun,朝正泫那方奔了过去。
林宣依旧觉得这位同窗不合口味,即便是他将锋芒都掩盖了。他从渐凉的天气中嗅出了一股Yin冷的寒意,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想着正泫和岫昭,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
“殿下,该回去了。”姚千霖见着正泫射中的草垛,正中中心,心中转了几转,低头请示。
“好,你先外面候着。”正泫递了弓给他,对岫昭道,“这些天总不见你留下来玩,又做什么去了?”
“哪有什么,玩久了你又撵我,不去才好。”岫昭一偏头,无情地回了一句。
“那貂儿还好么?”正泫难得见着他不识时务,面上一乐,笑了出声。
岫昭跳下马,见林宣牵着马到了,缰绳递与他,“好着呢,林总管天天伺候吃着,都长大了一圈。”
林宣动了动眉毛没吭声,岫昭几天没见那雪貂了,他代为养着,都以为他忘了有这个东西。也或许是心思在阗将军小公子的礼物上,忽略了也是可能。
正泫听他说过便道,“等回来了都不认我了,尽成了你的宠物。”
“那有什么,我的便是皇兄的,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岫昭冲他一笑,拉了他手,“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明儿再过来,皇兄等我一起。”说完便背了弓,与林宣一同去了。
“殿下有把握赢二殿下么?”姚千霖见岫昭去得远了,稍弯了腰问正泫。
正泫听得他问,知他是说秋猎,面上有些不以为然,“你这问的,难道真以为我会输给曦琰?”
“殿下明知我只是担心……”
正泫看了看他,“你这担心有些多余了。”他回转身,“曦琰就这性子,爱跟我抢着玩,抢到手了反而没了兴趣,玩不了两天就乏味扔了。”
姚千霖皱了皱眉,跟在正泫身后,忽而想到什么,“殿下先回吧,我还有些事。”
正泫点头应了一声,“我去母后那里一趟,回头跟宫里说一声,先不回去了。”
送正泫走了,姚千霖朝马场里望了望。他走回先前与林宣说话的位置,再估摸算了算岫昭那支箭射出的方位,抬脚寻了过去。没用太多时间就找着那支箭,箭尾斜隐在草里,箭头端穿透一只野兔,入土有两寸深。姚千霖心中惊觉,林宣说的竟是大实话,岫昭移动中射中野兔,已有不可小觑的眼力和臂力,正泫怕是难赢他。他拔起那支箭,将它从兔身上抽了下来,箭杆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琰字。姚千霖小心地收起那支箭,揣进了袖里。
自从上次说想去阗府拜访之后,岫昭又突然得了个消息,阗小公子的生日宴将近。虽有些不合常理,岫昭却想着大约是阗将军想补偿一下未办过周岁的儿子。阗家的私宴并没有许多人知道,林宣也是偶然在市集上听见阗家下人在谈说置办家宴,一打听才知道这事。阗将军的儿子唤作阗悯,据说是因为将军夫人某日求卦,算出了阗将军的杀气太重,要化这道凶气,给未出生的儿子起了悯这个名。
岫昭手里握着把刻刀,一刀一刀地刻下悯字,完了将那小银坠对着天光反复地看。那是一枚银质的小箭,箭尖朝下,箭尾在上,羽毛雕得Jing致非常,脉络丝丝可见,箭尾末端凿了个小孔,用一根红线串着。他手艺也不熟练,这支之前还做了一支,不小心将那挂孔凿得太大,嫌弃不好又重做了一遍。只光这两枚小物件,就做了三日,那枚做坏的也不忍心丢了,串了起来刻了岫昭两字。
岫昭从小被人拿着跟正泫比,早就习惯,正泫不光脑子好,字也写的好,还是根正苗红的顺位继承人,岫昭不服输,凡事都想不落下风,连着字在内,也练的炉火纯青,与正泫各有风骨。
岫昭看着刻下的阗悯二字,还算满意,揣进怀里准备拿了给林宣看一看,这礼物就算成了。他心里高兴,从房顶上翻了下来,一身灰地落在铃音面前。
“殿下?你这……”铃音到处找他寻不着,却没想到他就在头顶上。见那小脸上蹭了许多灰,禁不住抿唇笑了一笑,见他要走,忙道,“殿下换身干净的再走吧,奴婢这就去拿衣服过来。”
岫昭瞧着时辰尚早,琢磨着可以喊上林宣偷偷出宫一趟,点了点头。
换过衣服的岫昭就像是书里的娃娃,铃音又让人端了盆热水,轻轻擦干净岫昭的脸。
岫昭那双浅色瞳子一眯,及其享受地任她施为,擦到眼睑的时候闭了眼道,“今儿可能不回来了,去皇兄那住,让他们也别找我,林宣也跟我一同去。”
“奴婢知道了。”铃音心里奇怪,殿下难得有去桑雎宫过夜还带上林宣的,虽有些纳闷,也没往多了想。
林宣听得岫昭找他,寻去了他卧室,见岫昭已经换了身衣服,见了他一眨眼,低头一礼道了声殿下。
岫昭摸摸脸,又到铜镜前面照了照,觉着满意了,对林宣道,“走,去皇兄那。”
“殿下可是要去拿前些日老师写的那两份折子?”林宣抬头,面上谦和,见着铃音点了点头。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