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听得不满意了,“皇兄去年这时候也让我在这儿睡过的,怎的现在就不让了?”他心里犹惦记着怀里这只雪貂,赖着不想走。
“去年是去年,那时候母后也在。”正泫回想起当时母亲还惯着岫昭,他死活不走,最后两人被窝里说了整宿的话,第二日没能按时起来,被训了一顿的事。“你现在又不小了,干嘛还不走。”
“皇兄把貂儿借我我就走。”岫昭笑得灿烂,心底就巴望着他同意了。
“明日也是能玩的。”正泫话没说完,就见岫昭撩开被子,钻了进去,把脑袋也埋进了被子里,身子弓得像个虾米。“……”正泫听着他被子里传出一阵阵的啧啧嗷嗷声,气不打一处来。岫昭的房间在隔壁,叫他与他换,他是不肯的,就他三天换床单的洁癖和认床的习惯,换了今夜就不能睡了。
他气的有些发抖,拽了被子就想把岫昭拉下床,无奈对方连滚两滚,把被子压得死紧,兴头上根本就不理他。
“曦琰!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亲一口,乖,别动。”
“……”正泫心中有些绝望,抬头呼出长长一口气,撩了下摆开始脱靴,他毕竟年长岫昭三岁,站在床上自有一股威慑力,此刻半蹲了身子,正准备把人带被子一锅端了丢下床去,岫昭脑袋伸了出来,喜滋滋地喊了他一声,“皇兄快进来。”
正泫心中顿时凌乱了,岫昭那张脸上还挂着青涩少年的纯真与懵懂,冲着他笑得真诚无比。这个从小被母亲灌输要跟兄弟相亲相爱的半大少年,彻底丧失了夺回床的心思,钻进被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房顶。正当他准备睡了,岫昭手肘压到身上,随后一个毛绒的温热东西爬上了他的胸口,“……”
岫昭翻了翻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怕睡觉不老实压着它,还是给皇兄吧。”
正泫看他一眼,伸手抚上胸前的小貂儿,柔软的被毛让掌中一暖,神**不自禁地柔软了下来。岫昭这个麻烦Jing,到底是他亲弟弟,不能打不能骂,很是难处理。他唇微抿着,却感觉被注视,侧了头岫昭正张大了眼看他,心中一怵,“看什么呢?”
“看皇兄耳朵好了没。”岫昭眨眨眼,无辜地道,“我手已经差不多了,明儿就回去了。”
正泫听他要走,又有些舍不得,“不是想玩这貂儿吗?”
岫昭眉间一动,“我是不想被母后的侍女盯着,老不自在的,这也就几天,被打几下,还能拖上半月不成?”他说得在理,正泫时而喜他时而烦他,这会儿又听岫昭道,“今儿想说说话,皇兄还赶我走。”
“……”这小子装的本事真是好极了,正泫想着,伸出手捏岫昭脸,“你再装可怜?”
“哎,别捏脸,我全靠这脸吃饭了。”岫昭一拽正泫胳膊,正泫单手拗不过他,把怀里那只貂儿递了过去,“借你玩儿几天,千万好生喂养,记得别乱喂东西,它只吃rou干。”
岫昭听得他肯把雪貂给他,心中一激动,脱口道,“皇兄待我真好,我一定好好养它。”
正泫见他蹭了过来,向后退了退,"喂,做什么。"
岫昭一颗脑袋蹭到雪貂身上,脸在那皮毛上滚了两滚,又躺了下来,这会儿却抱着正泫不撒手了,腿也搭了上去,姿势像极了攀着树的树袋熊。“皇兄,让我抱抱呗。”
“……"正泫想了想没撵他,反倒把头也靠了过去,"怎么要睡了?不是说想说话?"
“不说了,省得你烦我。"
“……”
两小加上一只幼年宠物貂就那么倒着睡了,正泫难得一夜安枕,没有同往常一般失眠。
第二日上完课,岫昭果真回了承安宫,桑雎宫顿时有些冷清。正泫隔着树荫看了看日头,唤了龚昶,“去把我卧房把床单换一换。”
龚昶没吭声,眼里明显看病人一般地看着正泫,“昨天我才换过……"
“我让你今天去换了。"正泫也不见生气,又重复了一遍。
“是。”龚昶应了一声,转了身去做事,心道昨天不是岫昭在里面住了一晚,怎么这两兄弟其实这么嫌弃对方的?正泫这洁癖也太严重。她进屋扯了被子,左右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不干净的地方,皱了眉想,岫昭平时收拾得比平常人还整洁,甚至到了衣不熏香不出门的程度,怎么还会成被嫌弃的那个?她抱起软被,抖了两抖,忽而想到,若是偷个懒说换了,正泫怕是也不知道吧?怕是有什么隐疾,不能与人说的。
龚昶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又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岫昭,毕竟岫昭是她的恩人,她一心想着能多为他做点儿事。她刚收拾完走到门口,却见正泫恰好在门口堵着。“……”她心里一咯噔,还好刚才没有偷懒,都被他看去了。
正泫一张脸依然看不出表情,开口道,“是不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没,没有。”龚昶口中虽这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