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人要从眼皮子下溜了,谨瑶一急,“了…大师…放他们走了?”
“还没听明白?大和尚说得清楚,这么蠢,真是当奴才都不配。 ”岫昭眼角看了谨瑶一眼,冷哼一声,模样像极了宫中某人。
林宣此时心里是七上八下,不懂自家王爷这时候怎的如此任性挑衅,兰璟亭若有所思地计较了一番,想着他大概是不满谨瑶下药,又不能马上办了他,嘴上要占两句便宜。对面谨瑶已是涨红了脸,发作起来,被身旁的粉红女人把住肩,拽了回院子,破口骂道,“小屁孩安生点,大师的话你敢不听?找事是吧?”
他随行几人瞬间走了干净,留下和尚一人立在原地,低头不发一言。
岫昭一双眼扫过他脸,负手走了,兰璟亭和林宣连忙跟上,却没明白此中缘由。
暗夜里和尚身后落下一人,低声道,“大师可是怀疑他是……”
“是不是都不能碰,宁可错放,那扇子……贫僧想不出还会有谁能拿得到。”和尚转过身,后背有些凉意,“今日的事不要再提,否则你我都活不了。里面那小孩,也叫他安生点,赶紧回去。明日计划照旧。”
那Yin影里的人点了点头,又消失不见。
待林宣三人行至离王府不足半里,兰璟亭终于憋不住问道,“他们刚才怎的就那么容易放我们走了?”原本以为有一番苦战,可双方收手得莫名其妙,兰璟亭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明白。
“容易?”岫昭已拿回了那把扇子,轻敲了兰璟亭额头,“你知道这是谁的字?”
这也是林宣心里想知道的事,躬身道,“请王爷解惑。”
“前几日进宫……这扇子皇上落在了太后那,原本太后是让本王捎去给皇兄,一时忘了,就带了回来。”岫昭扬了扬眉,“这是当今圣上御笔亲书,他们怎么敢上来?”
兰璟亭摸了摸额头,“可他们是如何认得皇上的字?”他想不通的是那一帮杀手,都只是些江湖草莽,难道在这书法也有相当的造诣?当今圣上的真迹,又岂是一般人能看到的?
岫昭一双眼突地凌厉起来,兰璟亭被他一看,身上不自觉地冷了一冷,“王,王爷,我是说错了什么?”
“呵,文绚没有问错,正好问道点子上了。”
林宣将前后的事回想了一遍,谨慎道,“王爷先前在意那个和尚,问的也是那和尚。”
岫昭不置可否,听他继续说。
“我展开扇子的时候,那和尚也是唯一认出这字的人。”林宣眉头深锁,“可是王爷是怎么看出他是个真和尚的?又怎能断定他认识这扇子上的字迹呢?”
“林宣,明儿本王要去云滇,你去通知龚昶,让人速回王府。”岫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跳了过去。
龚昶是京城的钱庄掌柜,也是十八死士之首,林宣听得岫昭如此严肃,觉着他先前的不正经似乎都只是为了演一出好戏,心中默然,开口应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文绚也先回吧,别忘了今日/你答应过本王。”岫昭此时解了蒙面的面巾,从侧门进了王府。
兰璟亭一呆,想了想道,“王爷说的是……?”
岫昭侧到他耳畔,“替本王拿住刺客,要什么本王都赏你。”
兰璟亭耳旁一热,岫昭鼻息散了开,他兀自呆了一呆,今晚的事,岫昭也已经知晓,又何必让他来拿这个功?……“王爷……”
“文绚与林宣龚昶好好合计一下,本王累了想睡。”岫昭伸手抚上兰璟亭的脸颊,在他面上停了一刻,留了句话便向西去了。
“……什么想睡。”兰璟亭看了看他去的方向,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岫昭到落院的时候,阗悯房里已熄了灯,他一身青靠也没换下,伸手松了松领口,没走大门,从窗口翻了进屋。
阗悯刚睡下不久,听得窗户声响,身子紧绷起来。虽知道身在王府是安全的,不过听了舒桐说过前几日进了刺客的事,又莫名紧张得握紧了拳。背后的人步子极轻,走到他床头便停了下来,他此时腿不利索,想着大不了与人同归于尽,伸手握了枕头下的短箭筒。
“阗悯。”岫昭开口轻轻唤了一声,不知怎的就想过来看看他,但没想到人已睡了。他也没想把人叫醒,准备看一看就走。
这一声对竖着耳朵的阗悯来说已足够清晰,他放了手中箭筒,突地翻过身,“义父?”
岫昭被他突然的动作吓退一步,“……怎么醒了?”
阗悯双眼早习惯了周遭的漆黑,见着岫昭的模样依旧愣了,“义父穿成这样是要出去?”
“才回来。”岫昭坐到床沿,俯身要抱床边的儿子,阗悯回过神来,忙往床里边挪了挪。
岫昭也不说什么,脱了靴往床上一躺,占了大半的空间,阗悯坐在一旁,见他是没想走了,呐呐地道,“义父这是……?”
“困了,想睡。”
“……”阗悯心道这王府还缺房间吗,岫昭要跑来和他一个病人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