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兰璟亭,匆匆绕过曲径回了兰苑,他握着岫昭的那把镂金扇,从墙上轻巧一跃,落在后堂,正想翻窗进内室,被人一勾腰,搂了过去。他心中大骇,正待出声喝止,那身后人一笑,捂住他口道,“文绚别慌,本王没有恶意。”
“……”兰璟亭不想他出现在兰苑,惊讶之余更是一阵恼怒,低声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本王还没问文绚这是做什么?”岫昭附在他耳边,兰璟亭耳根一热,一时语塞,支吾着道,“王爷,不是在落院么。”他虽知岫昭身手不错,也没想到他能赶上他,这一路显然是追过来的。
岫昭眼中依旧是七分笑意,“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这分开才不到一刻时间,知他随口乱说,兰璟亭却还是笑了,“我前院跪着个人,所以从后面进去。”
岫昭跟着他翻窗进了,小声道,“进自家门还跟做贼似的,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关好窗户,兰璟亭松了腰带,将衣衫一件件去了,岫昭看得一愣,“文绚……你怎知本王来意?”
兰璟亭一脸莫名,想明白后脸上红了一片,嗔怒道,“王爷说什么,我是要出门。”他从柜中取出件深紫劲装,迅速穿在身上,丝毫没给岫昭乱看的机会。
“王爷是要一起,还是在上床休息?”
“一起去哪里做贼么?”岫昭对他这身好奇得紧,瞅着那细腰,心中一阵澎湃。他看了看身后的软床,厚了脸皮道,“床上没人本王怎么休息?文绚……”
兰璟亭被他拉到怀里,口唇相接,温存了好一会儿,“王爷若要知道,刺客可能在府里,还有没有这个心思?”
“本王只是想……”岫昭内心煎熬着斗争了会儿,终于遂了兰璟亭的愿,正经了起来。“文绚发现了什么?”
“谈不上发现,前院跪着那个少年,今天第一天到我这儿,却好像连我的底都摸过了。”他眼底透着些沧桑,与年龄格格不入,“文绚在府里这些年,自问从未得罪什么人,若有人不满,也都是王爷捎带上的。”说到这又自嘲地笑了笑,“文绚不是不会妒,只是那些除了迷茫人的本心,又有什么用?今儿文绚想破了头,也没想出这么个半大孩子,来我兰苑做什么。要说是其他公子的人,文绚是不信的。”
“不大可能。”王府历来进人,都是清白身,岫昭叮嘱过黄彬,买卖的也都是父母应允,或者双亲亡故的孤儿。公子们不可能过问王府的人事,收人也是偶发事件,更无从说安排。
“是。所以这人不是冲文绚来的。”兰璟亭想了一会儿又道,“回来之前我问过黄管事,他说这半月来府里人手也都够,只有洗衣房一个丫头回老家走亲去了,所以才补了这么一个临时的进来。看着只是个孩子,又只用一个月,也就没有去查那么细致。”
岫昭听着他说,摩挲着手中的扳指道,“依文绚的性子,这走亲的丫头也派人去查了吧。”
兰璟亭嘴角一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岫昭与他,这些事向来有着非常的默契,“这丫头的父母,前年就搬来和她一起,老家早没人了。她父母最近不知所踪,邻里间也没有知会一声,这走亲,又走的是哪里的亲呢。”
“嗯,继续说。”岫昭似乎被提起了兴致,拿起他搁在桌上的扇子,瞅着那镂金的扇骨。
“今日去落院前,我罚他在门前跪到日落,还有些时候,王爷猜猜他会不会那么听话?”兰璟亭在岫昭对面坐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也落到那把折扇上。
“文绚。”岫昭抬起眼,似笑非笑地欣赏了一遍兰璟亭的脸,“若是没有问题的奴才,你叫他跪,他必然不敢起来。有问题的……这还用猜?”
“所以王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岫昭挑了挑眉,活动了下指节,“玩。难得文绚邀了本王,顺蔓摸瓜,看流儿逮鱼,怎能不去呢。”
“王爷先换件衣服吧。”他说着看了看岫昭,那一身白的发亮的龙纹大氅,扎眼得如同黑夜里的太阳。
“本王……不换可以吗?”兰璟亭没理会他的抗议,动手替他更衣,岫昭原本生的极俊,换了一身青靠,亦是眉目如星,风姿卓卓。
“……”兰璟亭看着他是又爱又恨,替他束了腰道,“王爷这样也够扎眼的,还是把脸蒙起来吧。”
岫昭一直以来乐于当个行走的花瓶,这会儿被他裹得只剩了眼,老大的不乐意,抓了兰璟亭手道,“文绚也把脸蒙起来。”他兴趣十足地拿了面巾,替兰璟亭面上一裹,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相视一笑。
二人偷摸着晃到前厅,远远望去,那罚跪的小童仍在跪着。此刻刚到酉时,太阳还没落下,兰苑的下人有几人走过小童身旁,驻足跟他说上几句,不多时便摇摇头走了。
岫昭往房梁上一翻,靠着梁坐了下来,悬了一条腿,对兰璟亭招了招手,\"上来,在下面吃灰么。\"
那梁上的浮尘被岫昭一搅,当真飘出老远,兰璟亭双眉一皱,也跃了上去,\"王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