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兰公子。”阗悯让铃音推了轮椅,停在两人面前,他面上带笑,微微点头向兰璟亭道,“君子如玉,大概就是说的兰公子吧,义父竟有如此知己,让人好生羡慕。”
阗悯竟然会调侃他,岫昭看了他身后的铃音一眼,八成是这丫头又说了什么话,他这个呆傻儿子几时开窍了。倒是兰璟亭眉眼化开,回道,”小王爷过奖了,论姿色谁能及得上王爷?”他抬眼看了看岫昭,又道,“若真要排,兰某在这王府也只能勉强排第三。”
岫昭搓了搓手,唇角一牵,不以为然地道,“本王就知道你会拿本王开涮,真心的?那这第二……”
“自然是小王爷。”
岫昭听着一愣,笑道,“他毛还没长齐,你这排得不好。”
铃音听三人闲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阗悯先前穿得随便,又多是躺在床上,脱得只剩贴身衣物,没好好穿着打扮过,这几日岫昭送衣送吃,花样翻了几番,两人先前的别扭似乎也没了,阗悯心情一好,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她偷着瞄了瞄阗悯,少年眉眼间洒脱飞扬,面上一热,赶忙收拾了那些奇怪心思。
“义父,你们别扯上我了。”阗悯嘴角抽了抽,兰璟亭在王府没有挂职位,岫昭喊人过来,可能是其他用意。他适才把见的人都归类在脑子里,大致上是记着了,岫昭让他做王府的少主人,他如何不懂,心惊之余,更对他充满了感激。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重复着那些名字,以求深刻记忆。他颓了太久时间,久到他忘了自己的性格,只知道王府有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岫昭的一句话,让他重新活了过来,他对他说,喜欢他们初次见面的模样。
呵,欠骂的义父。阗悯心里想着,嘴角微微翘了,当初他见他不是视如仇人,想剥皮抽筋地啃了他么?那样他反倒觉得有意思。他大不敬地想着,心里却又有些喜欢,也不知岫昭为何会愿意接纳他,难道只是对皇帝这个兄弟的言听计从?阗悯抛去了脑中纷乱的想法,他已经一无所有,岫昭能得到什么已不是他关心的了。
“明儿我去和皇上告个假,就出发吧,你准备准备。”岫昭绕了个圈到阗悯背后,拍了拍他那张轮椅。
“王爷准备带多少人去?”兰璟亭却有些担心他一行人的安危,既然之前有刺客,那这次也有可能半途截杀,外面不比王府,万一救援不及就严重了。
“这个嘛,秘密。”岫昭一摇扇,显得不怎么在乎,“文绚怎么了?”
“没。”收拾了脸上的神色,兰璟亭忽然道,“王爷这扇子就别拿去了。”他夺过岫昭的扇子,握在手里,躬了一躬,“文绚省起有些事,就先回了。”
岫昭还想说什么,却觉得兰璟亭走得又快又急,阗悯抬了抬眉道,“看来兰公子是不放心得很,义父还不领情。”
“……”岫昭见人走远了,缓慢道,“他太了解本王,有时候,这也是一种负担。”
阗悯听着没接话,心道舒桐也一样了解他,怎么没有他说的这些负担?
“义父还是去兰苑看看吧,别杵在这儿了,回头我还和舒桐说事。”阗悯最近越发的没大没小,岫昭瞪了人一眼,捉了阗悯下巴,“儿啊,你这是对为父说话的口气?”
阗悯一笑,拍了他手道,“我是提醒义父,马上要出行,路上可没有佳人相伴,且去快活一天吧。”
“……”这儿子怎么有青出于蓝的苗头呢,岫昭心道,又觉得他说得有理,抬脚去追兰璟亭。
阗悯打发了铃音,摇着轮椅去了舒桐房里,见舒桐正在整理行李,停在门口道,“义父有没有说明天带多少人?”
舒桐见他到了,抬了他轮椅进屋,“没有。我只知道我会随行。”
“兰璟亭为何会那么紧张,不就是去访友吗?”阗悯见舒桐裹好匕首,塞进包里,面上也没那么轻松,更是疑惑。
“是去给你治腿的。”舒桐道,岫昭嘱咐先瞒着阗悯,他反而觉得不好,之前鬼方刺客的事,也觉得是时候同他说了。
“……给我治腿需要去那么远?”
“嗯,非去不可,祁境内没人会治,据说王爷去也没全然的把握。”舒桐知阗悯是个较真的人,岫昭既然能让他打起Jing神,就不会让他再消沉下去。
阗悯想起岫昭叫他不要放弃,当时还只道是在安慰他。他抿了唇,向舒桐道,“还有呢?”
“鬼方的杀手,已来过王府一波,王爷说不必惊动你。”舒桐简要说了,又犹豫道,“王府可能不像你我想的那么简单。”
阗悯抬眼看他,舒桐话中有话。停了一会儿听他又道,“先不说那些身手一流的钱庄掌柜,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观察,王府的禁卫和暗桩,多到你想不到。”他俯到阗悯耳边,“之前我与你说过,误闯了一次王府禁地,那是王府的兵械库。我做统领时日尚短,没能进去看个究竟。”
“你想说什么?”阗悯觉着太阳xue跳得厉害,舒桐说的这些都不应出现在王府。就算是岫昭再傻,也不会犯这些错。
“我什么都没说。”舒桐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