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三月十八日
十年前的校庆。沈灵康至今记忆犹新。
他年轻时自是不服输,从他知道王可对音乐一窍不通后便自发的学习了不少乐理知识。
仅仅是“学会”对沈灵康来说实在太简单不过,圭寅先生见他喜欢便请来专门的人士教导。
无论是流行乐还是摇滚,学会唱都不是什么难事。
王可是她师父的忠实的听众,同时也是沈灵康主要的炫耀对象。
直到某一天,一直安安静静的王可在工作时忽然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连词都不是那么对,含含糊糊的什么“想tang年,桃花马上……杀的那……飞溅石榴裙………”
事后想来,那根本不成调子,却因为“是王可会唱的”这一条让沈灵康暗自郁闷许久。他问王可在哼什么歌,王可不知为什么很惊慌,不安的捏着手里的雕刻刀:“那,是母亲…小时候哄,我睡觉时唱的。我不知道。”她声音轻的几乎叫人听不见。
经过对此查询,沈灵康发现有种艺术形式叫“京剧”,王可哼唱的是《穆桂英挂帅》里的一句。用这首歌哄孩子睡觉,不愧是珑珑姨。
沈灵康对那唱腔挺感兴趣的,王可看到那些奎头戏服没说什么,眼睛亮的能放光。
圭寅先生看见了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大手一挥让他们去学了。
王可在里面别的没学会,道具制作和上妆倒学了不少。沈灵康则是学了旦角的唱法。程派的。
十个乾旦九个程个个会唱春秋亭真不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他在曲艺上的博学反倒成了祸害。那不lun不类的话剧,投票时全班同学几乎一致通过叫沈灵康来演小美人鱼。
对于这个结果,沈灵康是抗拒的:“可是,怎么说也……”
“没事。”文娱委员单手压着沈灵康肩膀,笑得看不见眼睛,“现在很多人都想看男孩子女装的。”
很多人?不,沈灵康发自内心的认为在根本上有什么不对。
何况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问题是——
“你们这样改编名著,中不中洋不洋的更本是在乱来!”
“……哈?”长久的沉默后,文娱委员忽然乐了,“朋友,你听说过《三堂会审伽利略》吗?”
正巧,沈灵康的后桌,林宇之抱着一摞卷子进来听到了后半句:“哦?是听过。我还通过英文版苏三起解呢。”
在文娱委员志在必得的微笑下,沈灵康不得不暂时答应下来。
原本沈灵康打算和王可请教如何自然的拒绝别人的要求,可她似乎对这件事起了相当大的兴趣。
“还请务必让我来为师父设计服饰。如果不嫌弃,我还可以负责相关的妆容!”
久违的,他平时内向腼腆的小徒弟如此有气势的做出决断,她对打扮别人这件事似乎有着超乎一般人想像的狂热。
“因为会像人偶一样很可爱。”她曾经双手叠成塔型如此解释过。
于是,在全班同学外加王可的期待下奔着老艺术家去的沈灵康就这样被朋友们逼……上梁山。
在正式表演之前彩排时清唱过,据说效果还不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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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听到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林宇之震惊之余打断了同伴的回忆,“你的意思是那个演出里,穿粉裙子,水袖甩的特好看,一个眼神能把人魂勾掉的小人鱼,是你?”
沈灵康被他夸猝不及防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随后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你怎么一副看到祢豆子变鬼了的表情?”
“把我的小美人鱼还给我。”林宇之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沈灵康苦恼的摇头:“从头到尾都是我哦?”
“我的了。”
“………”沈灵康不说话。
林宇之意识到自己说出什么立马转移话题:“对不起,请继续你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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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回去的路上,原本沈灵康和王可是一前一后走的。沈灵康背着书包在前王可拎着她的化妆包跟在后面。
那时候的王可总是过分安静如果没有人和她搭话会一个人在角落和人偶过一整天,沈灵康一直在想办法叫她多说些话。
对于安徒生的童话沈灵康自然是读过的,他对小美人鱼的离去感到极为惋惜:“为什么得不到爱会死呢?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吧?”王可对此持反对意见:“人鱼不该爱上人。这个故事从开始就是个悲剧。她注定消散于一场毫无胜算的赌博。”
和他徒弟不一样沈灵康当年还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好孩子,听到她这样惊世骇俗的言论沈灵康莞尔:“你呀,现在这样说,以后肯定还是会喜欢上什么人的。”王可极力否定:“不,我的人生只能按照固定的轨迹行走。但是那所谓的未婚夫恰巧是我讨厌的类型。”对这件事沈灵康有所耳闻:“是李家的少爷吧?”王可极为不耐烦的蹙眉,偏过头去啧舌:“不过是长辈的一厢情愿。他和我不是一路人。”沈灵康笑着吊起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