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时,尹清旬还未睁开眼,就觉得浑身燥热,像是睡在了火炉里,呼吸也有些不畅快。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竟抵到了一具身体。
他骤然清醒,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一个人的胸膛,这人正将他死死抱在怀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表叔。
尹清旬吓得魂不附体,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霍明执睡眠不深,被他微小的动静吵醒,睁开眼后,手上的动作也松开了。
尹清旬立刻就势滚到一旁,本以为霍明只是睡觉的时候无意识地抱了他,应该不会知晓。
没想到霍明执刚醒过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实在抱歉,我一旦喝了酒,睡觉手脚就不大老实,没弄疼你吧?”
尹清旬红着脸坐起来,道:“没事,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说罢,他迅速从霍明执身上翻过去,又跳下床,到衣柜里随便翻了一件外衣穿上。
霍明执慢悠悠地起身,看尹清旬始终背对着他,便道:“你昨夜喝醉了,便晕睡了过去,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尹清旬只觉得脸很烫,并没有什么不适。
他背对着霍明执,摇头道:“感觉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拼命回想昨夜醉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试探着问:“表叔,我昨夜醉了之后有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吗?”
霍明执也不知还记不记得尹清旬昨夜在马车上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模样,随口说道:“没有,阿旬老实得很。”
尹清旬听了他这话终于安心,回道:“那就好。”
霍明执不再说话,下床穿好鞋后,抱上昨晚的外衣,便打开门回了自己房间。
霍成随即闪身进来,悄摸地凑到尹清旬身后,道:“小少爷,昨晚您和少爷一起睡的呀?”
尹清旬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捶了一下他的手臂,道:“是又怎样,你关心这个干嘛,去给我打盆热水来。”
霍成看他面如桃色,好奇地问:“小少爷,您这脸怎么红彤彤的啊?”
尹清旬立即捂住了脸,眼神闪躲,道:“是吗?兴许是热着了。”
霍成还想再问,尹清旬把他推出门外,催促他快去打水。
等人走了之后,尹清旬看了一眼霍明执的房门,又想起被他抱在怀里时的感觉,刚降下温度的脸又熟透了。
昨夜的酒喝得并不畅快,不仅醉人还很伤身。
霍明执回到房内静坐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恢复正常,脑袋也逐渐清明。
刚刚洗漱完,江元嘉听说他回来了,便派人来请他去过去谈话。
林州的最早一批金丝皇菊花茶前几日刚送到府上,江元嘉正好拿出来泡了喷香的一壶。
霍明执刚走进来就闻到了甘香的茶味,顿觉耳清目明。
“可有好几年没喝到这金丝皇菊了。”
金丝皇菊难种植,产量少,形如绣球,色如黄金,香味浓郁,自古以来都是皇室的御用贡品。
江元嘉给他满上了一杯,道:“前几日皇上托人送到府上来的,但是也不多,近几年来气候不加,皇菊产量不是很好。”
霍明执喝了一口,道:“皇上也是大方,既然不多,今年也不必送的。”
“皇上可不是每家都给的,是念在这两年多以来你和老将军在关外吃尽了苦,便赏些好东西来慰藉你们。”
霍明执笑了笑,道:“皇上也不怕其他官员知道了,那仇恨本上又要平白记上我和老将军一笔。”
江元嘉道:“别人只看得到赏赐,背后的艰辛只有我们自家知道,有付出才有回报这道理不是谁都明白的,多的是背后乱嚼舌根的人,你只需做到问心无愧,宠辱不惊就好,那些乱七八糟的别去理会。”
霍明执点头,问道:“母亲今日找我来有何事?”
江元嘉也不好开口,先是假装嗔道:“没事就不能找自己儿子来说几句贴心话吗?”
霍明执连忙赔罪,道:“当然能,是儿子不好,天天只晓得往外面跑,都疏忽了母亲大人。”
江元嘉道:“和你爹一个德行。”
她顿一会儿,又道:“听你爷爷说,在弋州时他曾与你谈过你的婚事,说是你松口了?”
终于说到重点,霍明执无奈道:“我们确实谈过此事。”
江元嘉高兴道:“那你真的答应成家了?”
霍明执当时说那话,只是为了让霍晋年安心,其实早就忘了。
他模棱两可道:“我只是答应爷爷会认真考虑此事,但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机,还是先暂时放放罢。”
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江元嘉也不愿就此放弃,继续劝说道:“你爷爷比我和你爹还上心这事,其实也是关心你,一晃你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要不就趁着边关安稳的这段时间娶妻生子吧。”
霍明执避重就轻:“我离而立还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