薮村遥说自己裤脚管里有一把小刀。他把腿抬高,裤子滑下去一截露出绑腿。
我用嘴咬着刀柄,一下就把刀拔了出来。我感觉牙齿生疼,嘴巴也酸溜溜的,忍住吞咽口水的欲望,我咬紧牙关,帮薮村遥磨断手上的绳子,他再帮我弄断我手上的。
外面的两个人贩子仍旧借着酒劲高谈阔论,讲到有了钱之后要去哪里哪里快活,要买多少多少女人。还吹嘘自己上一票,上上票转了多少银钱,去ji子那里包了几晚……
我恢复了自由,没急冲出去。小孩肯定跑不过两个大人,如果限制他们的行动……但这样一把小刀,就算我捅对方的腿,他可能会用手抓住我,小刀会不会夹在大腿肌rou里也是一个问题。我不能赌,机会只有现在一次。我需要一个万全的方案:能够让两个人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让我们百分之百能够逃出去。
死人是不会动的。
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点。
也几乎是下一秒,我就决定了找机会杀了他们。
我知道人类的要害有脖子和心脏,但是心脏看不见摸不着,前面还有肋骨,外行人如何能确保一击得手。如果是脖子的话……
我有了计划。
我转头看薮村遥。他的双手恢复自由后,抱住膝盖试图让自己有安全感。
我需要赢取他的信任,所以故意搭话:“你们家有行商的人吗?”
他抬头:“爸爸和哥哥都是商人。”
“几日前我们一家曾搭了薮村商队的便车……”
“那一定是哥哥的商队!”
真是巧了,之前被薮村商队帮了一把,现在居然和他们家的孩子一起被绑架。
我和薮村遥聊了几句,他已经开始“慎一哥哥”、“慎一哥哥”的叫,我觉得好感度刷得差不多了,便问:“你想逃出去吗?”
他点点头:“慎一尼酱有办法吗?”
“需要你帮忙。”我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握着刀藏在肚子前,让薮村遥帮我把两个袖子绕到身后绑住。
我穿的是和服,十分宽松,以假乱真不成问题。
我演练了几下从衣服里抽出手刺出去的动作,觉得差不多了:“待会儿你把手和绳子放背后,假装没有松绑,然后闭着眼哭,大声哭,说我快死了,把人引来我就刺他大腿,剩下的都交给我,一直闭着眼别睁开,等我说睁开再睁开,好吗?”
薮村遥听得认真,虽然害怕,还是点头应了。
他不知道我骗了他:我打算刺的,是对方的脖子,不是腿。
我再三提醒他不要睁开眼,随后找了个位置躺下装死。
……
薮村遥酝酿了一番,放声大哭:“他要死了!!呜呜呜呜呜他,他要死了!有人吗!”
“妈的,臭小鬼哭什么哭!”
“你去看看,想办法叫他闭嘴!”
“烦死了。”
橱门被拉开了。
薮村遥继续哭,声音颤抖:“他,他要死了,快救救他!”
“闭嘴!让开!”
薮村遥的位置靠门,而我在他隔壁,人贩想要检查我,只能半个身子都探进来。
感受到酒臭味越来越近,脸上的光线被大片Yin影覆盖,我微微眯起眼睛。
那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情愿地凑过来想试我有没有呼吸。我立刻睁开眼睛,他还被吓得一愣,醉酒的人反应迟钝,我抓住这个时机,凭着直觉将刀刺出!
……
“你的运气相当好呢,小刀抹脖子不一定能砍到要害,而且小孩子的力量很弱……”忍小姐笑眯眯地说。
“是啊,运气真好。”
我应和着,突然发现,我的那种能力,其实早在六年前的那场危机就有了觉醒的征兆,只不过此后过得一帆风顺,没有机会使用罢了。如今危险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个能力才从沉睡中醒来。
“你今天能坐在这里给我们讲故事,一定成功砍中了吧?”
我点点头,继续讲。
……
我的直觉告诉我挥砍的时机和角度,我的身体照做了。简直像本能一般适应这样的动作。
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浇了一身,我不禁想到,难道我天生就是杀人的料?
男人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就瘫软下来。
薮村遥的衣服上也溅到不少血,但他听话地没有睁眼,也不敢发声音问。
“解决了一个,你继续闭着眼,交给我。”我安抚了他一声,拉着他和我交换了位子。
血腥气刺鼻,薮村遥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弱的笑容,我骗取信任的作战太成功,他大概来不及想为什么刺中大腿后没有惨叫声,以及为什么血味这么重。
外面那人居然还摇头晃脑地瘫坐在桌前,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悄悄把橱门拉上,只留一条缝隙。
等那人发现了,很可能会过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