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自己的铠甲太沉重,拖延了速度。
“师父!!”
阿麻吕微喘着气,欣喜而意外地说:“您怎么回来了!是突然提前了吗,怎么就您一人——”
阿麻吕的笑脸凝固起来,他从自己的话里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万花谷的医圣,年及耄耋的老人,怎么可能孤身一人,在夜晚的时候回万花谷?
那个医圣打扮的人心虚地背过身去,拉低兜帽。
阿麻吕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大力将这人的兜帽扯下,一把扭过他的身子。
果不其然,见到一张熟悉的,目光左右游移的脸。
阿麻吕在盛怒之下笑了。
“裴元我要杀了你——”
一番争斗之后,阿麻吕被裴元压在草地上,束起来的头发也被弄得铺散在地上。
“不要总是这么冲动,听我一句解释吧,阿麻吕。何况你也打不过我。”裴元无奈地说。
他心中叹道,唉,师弟发怒的时候简直像只狂暴的狮子,叫我心有余悸,没想到我还没成亲,就领略到了河东狮吼的威力。
这么一想,裴元又觉得和阿麻吕的这一番冲突颇有趣味。
反正仲夏夜游会的事,不是过了今晚就不能再提了吗?
趁这个机会,欺负一下师弟,好像也不错?
阿麻吕狼狈地躺在地上,恨自己比裴元少了几年学习武艺的时光,恨自己怎么就比裴元小了那么多岁?要是这师兄弟的身份能调转过来,他定要以大欺小,让裴元吃不了兜着走。
他狠抓着身下的草叶,恨极了受制于人的感觉。
裴元察觉到身下之人被气得发抖,深感不妙,忙松开对阿麻吕的压制,出言缓解他的情绪。
“我发誓,我穿师父的衣服,绝不是想戏弄你,欺骗你的感情。”
这是实话,裴元穿上这身衣服是想吓别的同门来着——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师弟肯定能一眼看破他的伪装,不会被骗到。
结果没想到,阿麻吕一见到他伪装的医圣,就失去了理智这东西,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地,嗯,乖巧,讨人喜欢,是裴元没见过的另一面。
这可完全是意外收获。
“你又想骗我,”阿麻吕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准备了一套刺客的衣服吗?你为什么不穿那个!”
“我本来也是要穿那身的……但是——”
裴元颇为无奈且头疼地说:“在我准备换上那套衣服的时候,那只巨猿又出现了。”
“近些日子它都没出现,我还以为我跟它的恩怨已经了结,今晚它突然出现,我反应不及,就被它抢走了衣服。我想它是看见了我们今晚的活动,特意来找茬,所以没抢被子,却把我的衣服抢走了。”
“为宴会准备的衣服没了,我想起之前给师父准备了一套备用的行头,放在柜子里,顺理成章地就——”
“你可以回韦编居查证,墙壁又破了个洞。”
“……总,之!你先从我身上下来!”阿麻吕没有被这解释安抚,依旧露着想杀人的恶狠狠的眼神。
“行行行,”裴元应道,又多嘴地解释了一句,“你的盔甲太重了,我才压着你,不然像上次那样让你在上面也行。”
阿麻吕听得青筋暴起。
他真的,真的很想和裴元来一出同门相残。
盔甲确实有些沉重,方才的争斗又让阿麻吕有些脱力,他只好用长刀支撑自己,半跪在草地上,同时警觉地防备着裴元——裴元自觉地站在了五六步外的地方。
夜风吹起他散乱的长发,他狼狈的模样和冰冷的眼神,让裴元想起了受伤的鹰隼。阿麻吕盯着裴元,语调冷淡地开始骂人:
“活该!渣滓,杂鱼,混账!烦人的知了,恶心的鬣狗,浪费粮食,没有胃的家伙,去死!”
裴元:“……”为什么我听师弟骂人,不仅不会生气,还觉得师弟很可爱?骂人不带对方亲属,也不走下三路,反而找些奇怪的形容词,这真的很可爱啊!
他从草地上拾起阿麻吕的发带,再走上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真遗憾啊,师弟。”裴元在星空下发出一声叹息。
他把发带塞到阿麻吕的手中,带着灿烂至极的笑容,凑前去看师弟不忿的神情。“我可是很喜欢你啊。”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三星望月这一片的天空顿时亮如白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道多少朵烟花,压缩在极短的时间内,在黑夜的幕布上一同绽放,华光熠熠,耀眼灼人。
仿佛星河在三星望月的上空被点燃,如火烧连营般炸成了一片。
周围的世界全变成了一片光亮,山体,湖泊,草木,通通陷入了白光之中。
在这突然的变故中,两人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璀璨华光。
奇景只持续了片刻,这些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