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骏生不经意间看到了陆槐的虚弱和不适,一股恶意重新心底滋生。
这是他和聂明哲成为“哥们儿”的原因——两人都是Jing神治疗中心的常客。崔骏生十五岁之前呆在英国,后来随父母回国,父母嫌他太难以管教,把他放到武汉拜托亲戚照顾。
在英国的时候,崔骏生和聂明哲同样被诊治为“间歇性狂躁症”,两人同样喜欢看到小动物受虐受伤害的画面,主治医生是同一个人,他们俩便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臭味相投,每次在医院做完电疗,都要在回家路上捉几只小松鼠在角落里“玩玩”,有时用刀片割下松鼠尾巴,有时割下它们的小爪子。
多么血腥的画面….
崔骏生曾经目睹聂明哲怎样折磨他的哥哥聂明晖,万万没想到会在国内的夜店见到一个和聂明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便把这件事告诉了远在英国的聂明哲,聂明哲告诉聂崇远,聂崇远派出私家侦探调查……
在崔骏生的骨子里,隐藏着对聂明晖和陆槐的鄙视,看到陆槐这无力的样子,就有一种“虐待欲”。
相当可怕。
饭局在品牌商们的默认下并没有进行多久,陆槐把纸揉成团,不动声色起身离桌扔进垃圾箱,忽然一阵晕眩,用手撑住墙。
盛晓舞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扶住他的背,问道:“你没事吧?”
陆槐闭了闭眼说道:“没事,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就是有点累。”
盛晓舞看到了陆槐手背上输ye留下的针眼,有些生气地说道:“反正你什么事也不跟我说,如果不是聂焰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因为这次风波丢了几个代言。”
“这些事情跟你又没关系….”
听到陆槐这样说,盛晓舞涌上莫名的怒火,“所以,跟我没关系,我也没能力管,你就可以不告诉我…..”
此时陆槐感到心慌,脑袋里的思绪也是乱的,回道:“你整天呆在聂焰身边挣钱,还有时间管我的事情吗?”
盛晓舞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槐笑了笑,“没什么意思。”
盛晓舞赌气,懒得再搭理陆槐,走开了,陆槐用手捂了捂胃,又不敢做得太明显,用手掐了掐太阳xue,闭眼定神,回到座位。
聂焰和那些人谈笑风生,饭局已到尾声,他看了看盛晓舞,又侧头看了看陆槐,对崔骏生使了个眼色。
崔骏生意会到聂焰的意思,带着品牌方的人先行离开了饭席。
人走后,房间里只剩下盛晓舞、陆槐、陈嘉潞和聂焰。
陈嘉潞泄了气,对聂焰说道:“真想不到我十次饭局还比不上你一次,现在的人脉太难打通了。”
聂焰又夹了两只虾一边剥一边笑道:“那也要看什么品牌,像这些法国意大利的老牌子,当然难打通,中华区的负责人两三年就要换一轮。”
陆槐沉默地坐在聂焰对面,有些颓丧。
聂焰吃着虾,对盛晓舞说道:“你这一顿都没怎么吃,不饿吗?看,满桌子的rou,现在你可以撒开吃了。”
盛晓舞冷冷瞪着聂焰说道:“你和七哥居然认识。”
聂焰脑袋一偏,装傻道:“七哥?我倒是没听说过他这个外号,他的中文名叫崔骏生,英文名叫霍斯崔….”
“霍斯崔,这个名字够搞笑的。”不明就里的陈嘉潞脸上浮现出笑意,却见陆槐和盛晓舞的脸仍然冷若冰霜。
这俩孩子怎么了?吃了冰棍吗?…陈嘉潞奇怪地想。
陆槐突然开口对聂焰说道:“违约金我付给你,请你放过晓舞,不要让她呆在你身边。”
聂焰剥虾的手没停,目光都没抬一下,说道:“我又没拿绳子把盛晓舞捆在我身边,你问问她,拿着几万块的月薪满意吗?”
正说着,嘴里吐出一块没剥干净的虾壳。
陆槐的目光移到盛晓舞身上,她低着头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陆槐,说道:“我很满意聂焰给我的钱。”
他被这句话气得胃里又是一阵抽搐,手揉了揉胃,微微皱了下眉,质问她:“你上北同就是为了在聂焰身边当助理的吗!?”
盛晓舞无所谓地笑了起来,说道:“职业不分贵贱,我只认钱,不然你要我怎样?当个普通的上班族,每天看着你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品尝可望不可得的痛苦?陆槐,你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是谁,我盛晓舞就算今天和漂亮不沾边了,也轮不到你管我,呆在聂焰身边当跟班我愿意,因为他给了我一份合适的薪水,而你呢?你什么事情都不让我知道,说好听了是怕我为你担心,说难听就是让我离你越远越好,现在我这样不是如你意了吗?留在聂焰身边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你管、不、着。”
聂焰淡定吃虾,陈嘉潞在中间打起圆场,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陆槐,晓舞大学毕业了,是个大人了,留在聂焰身边工作也蛮好的…..”
陆槐的手插在胃部已经插得很深,几乎是发了力在掐,盛晓舞知道他已经很不舒服,却还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