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在沉闷的气氛中继续,章彬彬非但没有被脖颈上青紫色的指印吓到,反而越说越起劲,一层层梳理着自己在娱乐圈的关系网,谈论如今一个男明星想要在镜头面前露一次脸,到底有多难。
“不过晓舞,你哥哥很幸运,他目前的交际应酬仅限于陪酒,还没有到陪睡的程度。”
她停下手里的刀叉,直挺的肩膀放松下来,肩上黑长的直发一缕缕掉到桌边,盯着陆槐看,目光柔暖而暧昧,淡黄色的瞳孔隐隐含着泪。
聂焰一直气恼地绷着脸,如今的他已经能够摆脱章彬彬家族势力的束缚,可是章彬彬这个女人却像是豁出去了,不怕死一样。
坐在陆槐一旁的盛晓舞,全程说不上话,既不能维护什么,也不能反驳什么。
一直未动的陆槐忽然让服务生过来开了一瓶红酒,将餐巾挂在胸前拿起刀叉,准备大口吃rou,大口喝酒。
章彬彬笑了笑,问道:“你的胃受得了吗?”
简简单单、普普通通一句话,让盛晓舞的情绪瞬间掉入最底端。
章彬彬知道陆槐有胃病…..他们平时的关系是有多亲密…..
服务生开了酒拿过来,章彬彬也拿着酒杯讨要了一杯,聂焰瞪着石化的盛晓舞说道:“你怎么不吃?鹿rou凉了比棉花还难嚼。”
盛晓舞机械地拿起刀叉,没挂餐巾,用刀直接把rou送进嘴里,野蛮地吧唧着嘴咀嚼,章彬彬的目光从陆槐身上转至盛晓舞,充满不屑和嘲讽,陆槐知道盛晓舞也许生气了、也许伤心了,他在娱乐圈里见到的种种哪里是盛晓舞能够承受住的,这也是盛晓舞在进入大学读书时,他就选择和她划清界限、逐渐冷淡她的原因。
在他认为,兄妹是能够永远守护的关系,情侣则不是,在一时的激情和永久的守护之间,他选择后者。
因为陈嘉潞的关系,陆槐曾经和章彬彬一起打过几次游戏,后来打过几次保龄球和桌球,一次章彬彬喝醉了,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想死,陆槐赶到她的住处,喝醉的她吻了陆槐,从额头一直亲吻到颈间,陆槐推开她,不断劝她冷静,章彬彬却没有停下动作,就在她伸手开始解陆槐皮带的时候,陆槐终于发了力,推着她到洗手间,开了淋浴头对着她的脑袋淋去。
章彬彬在冰凉的水花里哭着不断喊:“你这个蠢货,我喜欢你…..聂明晖…..我喜欢你。”
这是陆槐第一次知道聂明晖的存在,之后他在网上查询到了聂明晖的身份,却找不到他的照片。
而那次章彬彬在水花里的哭喊,就犹如给陆槐下了魔咒,他两次被卷入车祸中,看似是偶然却又诸多蹊跷,最后在片场吊威亚时又发生事故,陈嘉潞在这时将聂明晖和聂氏家族以及章彬彬的关系告诉了他。
“聂明晖我也只见过一次,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他和你长得很像。”
陆槐那时已明白,聂明晖很可能就是陆嵩。
他也知道,哥哥这么久选择不与自己相认,很可能对他的恨意还在,七岁之前的记忆依然清晰地保留在他的内心,自己对陆嵩的愧疚也还在。
如果没有自己年幼时对陆嵩的欺凌,陆嵩可能就不会往他胳膊上扎针,现在也不会如此痛恨自己。
小时候的事情,也许普通人不会计较,可是陆槐感知到陆嵩这些年吃的苦不会比自己少,人经历了越多苦痛,就越会怀念童年的美好,亦或更为憎恨童年的Yin暗。
因为陆槐的存在,陆嵩的童年是不快乐的。
呆在姜芸身边的岁月,让陆槐学会了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他能理解陆嵩对他的恨,当然也能消化章彬彬把他看作聂明晖的替身。
聂焰见盛晓舞吃rou吃得过于用力,抽出纸巾伸出手臂抹了抹她嘴边的酱汁,笑着柔声说道:“别着急嘛,又没人跟你抢。”
陆槐看到这一幕,赌气般又倒了一杯红酒,章彬彬应和着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朝陆槐举杯道:“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你不能喝酒!”就在陆槐准备和章彬彬碰杯时,盛晓舞碰开聂焰的手,野蛮地一把夺过陆槐的酒杯,仰头一口闷。
不但喝光了陆槐酒杯里的酒,而且站起身,极为野蛮无礼地把等待倒酒的服务生手里的容器也也抢到手里,将里面的大半杯一口气喝光了。
叹为观止,整个餐厅的人目光都被她吸引了。
盛晓舞终于成功醉倒,陆槐也有了离席的理由,陆槐搂着不断打醉拳的盛晓舞从餐馆出来,盛晓舞不断想脱掉陆槐好不容易给她穿上的羽绒衣,陆槐的两只手臂只能紧紧压住她的肩膀,她手脚晃动得厉害,摆动幅度太大,陆槐感到有些乏力,脸色发青。
一顿饭,无尽的压力已经填饱了陆槐的胃,他只吃了两小块牛rou,喝了半杯红酒,胃已经开始胀痛,并且有加剧的趋势。
聂焰看出了陆槐的不适,想把盛晓舞从他手里接过来,却发现陆槐搂住盛晓舞的手也是有力量的。
“晓舞就不用你们费心吧,外面冷,你们先开车回宾馆吧,我带晓舞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