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煦]
1
伊长(zhǎng)到真是娘养的。
跟着她妈长了副艳俗样不说,还随了她妈的婊。
可以想象的:缩着头双手固执握着背包肩带的男孩细声细语说着为数不多的话语,好像嘴粘上了502——好似一开口就会血流不止。
好似永远只会无聊地说着那几个干瘪酸涩的音节:“哦”、“嗯”、“好”......
讲真的,要夏天蚊子多了,我可听不见他说的啥。
如果你观察地仔细点儿,你或许就可以看到,他的头永远低垂着,抿着嘴好像永远诉说着谁在欺负他似的,加上那无辜要哭的情儿,我真觉得小金人的角儿也逊色于他。
2
“伊长”,我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看着我,“没事啊,你看着我干嘛?”。我无奈地摊开手,抖着自以为很酷的二郎腿。
“神经。”
“伊长。”
“到底干嘛。”
“你妈死了。”
“你妈才死了!——”
真不懂一个男的,音怎么能这么高,连接延长,干瘪酸涩。
我掏了掏耳朵,放下吊儿郎当的姿态,两手放在膝上交握撑着下巴:“伊长,老实告诉哥哥,你是不是背着家里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伊煦,算我求你有话直说?”
“我听说之前有些男歌手音也挺高的。”
“有话直说。”
“您是不是做了阉割手术。”
他忽然诡异一笑:“要不要给您试试?神经。”
忽然,伊长变了脸。恢复到他那楚楚模样,我知道,父亲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是不是又在干什么坏事。
好吧,虽然我经常这样。
伊长是坐在地板上哭的,像个吊唁的阿桑。
真他妈晦气。
他头埋在膝盖里,头靠着肩颤抖着一缩一伸,手绕着膝盖拼命拉扯着。
我走过去蹲下来,捧起他的头:“伊长,我们不哭了,回房间吧。好嘛?”
原来真的哭出来了阿,脸红红的,shishi的,我忽然有点想相信那个场景:他的头永远低垂着,抿着嘴,如果观察地仔细点,可以看到他的鞋微微鼓起,脚应该是缩着的。
你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伊长。
我叹了口气,抱起他往卧室里走。
他死命挣扎着,我顶了下胯下,贴在他耳边:“再乱动,我就试试。应该很甜,对吧,亲爱的伊长弟弟。”
他愣了愣,身体僵硬地缩在我怀里。
脸上的裂痕还真拙劣。
3
ji女回来了,还没结婚,也还没忘记我爸。
带着一袋袋大紫大红的所谓手信,有些讽刺。
说是ji女,我到觉得她有点伟大,贩卖rou体拯救世界。
可跟她害死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永远记得,混乱的记忆里,小镇上破旧的手术房,我妈因为小产送了进去,就再也没睁眼。
ji女很文艺,也很文弱温柔,跟我妈是不一样的存在,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换个人生,是不是大家都会不一样了。
要是换个人生该多好。
ji女好像是什么画师,我见过她画的画,除了恬静纯粹找不到任何污黑,可能这也是我爸神魂颠倒的原因。
我不怪我爸,其实我知道,破旧的轮椅上已经是最好的赎罪。
不是惩罚,起码我没怨他,ji女没怨他。
反而我有些可怜他,其实他很爱妈妈。
记不清人的他有时眼巴巴地看着我,发出几个干瘪酸涩的音节:“阿...阿...阿...阿方...”
“妈妈去照顾弟弟了阿,你瞧你又忘了。”
阿方是我妈妈的ru名。
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男人,没理由鼻头一酸。
何必呢。
记不清人的他有时也会忽然想起来,死命撑着那轮椅,摇摇欲坠。
白发在空中颤抖着,热泪盈眶,满目疮痍。
可有些事,错了也只能错下去。
4
我画了道疤,很逼真,很灼裂。
我摸黑跑到厨房,拿了把刀。
往手上割。
当触感传达到大脑的时候,我忽然很想哭。
我冲到房间爬到伊长床上,摸到温热的肌肤,好像一直有那么个口,终于完全坦露,赤裸无力。
我用力抱住他。
“*,你发什么疯。”他压着嗓子说,边拉开了灯。
“关灯。”
“我偏不,除非~”
“求你。关灯。”
“你没事吧?...”他拉了灯,摸索着我的脸,“没发烧啊...”
“我没事。”
“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