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中,杨遇春、陆善见侍立一旁,安静地看着大夫给杨佑煎药。
杨佑靠在床头,咳了两口血,杨遇春见状跪在床边拿帕子接住,拍着杨佑的后背,焦急地说:“怎么还在咳?”
竟是开始嫌弃大夫了。
秦大夫的儿子名叫秦丰,看年龄也不过及冠左右,温和地笑着说:“无妨,淤血而已,咳出来还是好事。内伤不重,只需静养月余便好。”
杨佑道了声谢,对杨遇春说道:“箭……”
杨遇春将放在一旁的箭拿起,手伸到杨佑跟前,金属的箭尖闪着诡异的蓝光,杨遇春道:“我拿着,这玩意有毒,你别沾手。”
杨佑仔细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他别了眼陆善见,先问杨遇春:“你怎么会来找我?”
杨遇春回头看了陆善见一眼,见他点头,方才说道:“今日俺在教头家里练功,和……呃,大师突然来找俺,他说算到你可能有一劫,大师问了瑞芳姐,知道你和那个崔什么玉的……”
“崔珏将军!”杨佑无奈地闭着眼纠正。
“对了就是崔珏,知道你们去喝酒了,大师就让俺去看看,大师还说,如果有人对你不利,记得留活口。俺就先去了酒楼,掌柜说你们不在。俺猜按王爷一贯的作风,一定是先送崔珏回家的,便顺着路找去,正好看到你被……”
杨遇春的一拳锤在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杨佑一直观察着陆善见的表情。
他一向处世低调,不会轻易招惹别人,一开始,他只以为是崔珏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毕竟活了几百年的崔家,树敌还是比他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多。
可是毒箭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要他的命?为什么?
还有陆善见诡异的先知,究竟是奇技yIn巧还是别有用心?
他不得不怀疑。
陆善见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始终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杨佑一时也摸不准,只好问道:“先生能算?”
看杨佑的眼神,分明就是不信他,不仅不信,还颇为怀疑。
杨佑从来都不信任他,即便陆善见能看到龙的存在,杨佑对他也是提防莫名。
陆善见倒也不生气,若不是自己拜了法济方丈为师,也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奇诡莫测的数术存在。
要证明自己,总得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陆善见躬身行礼,拿出禀报的姿态来,“小人今日右眼直跳,自作主张替王府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王爷可能有劫难,故才求助于遇春勇士。”
这话,杨佑信也行,不信也说得过去,他半信半疑地问道:“既然如此,先生能不能为本王算算,这行刺之人到底为何人,因何刺杀本王?”
陆善见露出为难的微笑,没有马上说话,手上把玩着自己的铜钱。
杨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少年人双目清澈如溪流,锐利直白,陆善见之眸则沉静如深渊,老练圆滑。
二人对视良久,连杨遇春也感到此时气氛有些不对,眼巴巴地看着杨佑,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本来也不怎么信陆善见这个牛鼻子老道的话,只是事关杨佑安危,他赌不得,谁知这鬼玩意说话真的准!
他要是再晚一步,说不定杨佑会出……
呸……
他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成天胡思乱想,这些话都做不得数。
“喝药喝药。”秦丰把药碗用白布垫着,递给了杨佑。
杨佑眯着眼睛吹药汤,陆善见微微一笑,走上前来,离杨佑近了些,轻声问道:“不知王爷可有兴趣听小人说一说这奇门数术之法?”
杨佑抬起眼皮,陆善见右手一张,七枚铜钱飞出,围着他上下纷飞。
杨遇春和秦丰瞪大了眼睛,着迷地看着。
秦丰道:“法师,你这戏法可变得真好!我们家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一次都没见你耍过?”
杨遇春竖起了大拇指,“牛鼻子,有本事,俺服了。”
陆善见苦笑着说,“哪里是戏法,这是黄石一门的术法。”
他右手一握,七枚铜钱便一一飞入他手中。
杨佑面色平静,陆善见心中暗赞,不愧是能够和那位龙神相处的人。
“既然王爷有兴趣,那小人就腆着脸卖弄卖弄自己的皮毛货色。”陆善见道。
“天行有常,天地万物都有其运行规律,却不被人察觉。数术,便是以一定的方法来破解天地规律。术士,便是掌握了部分天地规律的人,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方法,结合过去和现在的信息,推断出未来的发展方向。”
杨佑吹着药汤的动作停下了,专注地看着陆善见。
陆善见心知杨佑听进去了,心中暗喜,还一本正经地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过去无法更改,术士能够预测的只有未来。即便是圣人,也不能说完全掌握了天地的规律。术士虽能进行预测,但也只能测出一点未来模糊的倾向。术法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