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着解雨臣开着自己的小金杯绝尘而去,对着车尾气骂了句去你娘的。
夜里风凉,吴邪刚搓着胳膊慢慢往马路上走去。他刚才被压的那只腿还有些不听使唤,走路姿势不太自然,有些一瘸一拐的。**黏黏糊糊,一动起来跳着胀痛。吴邪有一种被丢弃的犬类生物的自觉,十分无助地看了看空荡荡的街上:车流稀少,要想打车还得走到下个路口。
他叹口气,认命地扶着腰独自一人压马路。他对这事儿还是很不适应,但他答应过小花,两个人是那种朋友关系,于是小花想要,他觉得自己就该配合。
总觉得解雨臣在瞒着自己什么,吴邪这样想。虽说小花喜欢对自己做这种事,可是突然拉他来一炮,吴邪觉得还是有些不对。他想起解雨臣行色匆匆将自己扔在大街上,不太像是他的风格,但也有可能只是两人的关系今时不同往日,没必要弄那些虚的,做完就跑才应该是常态。吴邪琢磨着,实在想不出他们两个应该是怎么个相处模式,心想小花好像确实没原来会疼人了,难道和他谈恋爱就是这种感觉吗?那好像有些亏了,但这种事和自己兄弟论还是有些矫情。吴邪尽想些有的没的,边走着到了路口,刚一招手,就有车停了下来。
“去吴山……”吴邪忽然想起自己不住那了,后又改口回家。车门关上,吴邪还琢磨着闷油瓶他们去的地方到底什么样,那边老不来信他心中不安,要是明天再没消息自己是不是该走一趟?
两分钟后吴邪意识到不对。
他乘的车开上了一条略为绕远的路。观察几分钟,倒还是往家的方向去。吴邪隐蔽地瞄了一眼后视镜,里面司机的眼睛正目视前方,根本没有注意他。吴邪莫名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眼熟,但一时说不出来到底在哪见过。
也许只是宰客?吴邪往好处想。是自己和胖子他们待时间长了口音有了变化,让司机以为自己是外地人?吴邪好久没有听过故意绕远的出租车了,这种侥幸心理实在不符他的思路。吴邪脑子里飞速运转思考应对的方案,眼看着车子靠近小区大门,吴邪哑然。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他掏出手机付钱,看了一眼车上司机的信息,默默记下来,刚要走到前排看看司机长什么样子,结果那车一路绝尘而去。
还是不对,他想。这种突然改变的人生轨迹他有些熟悉,是他常用的手段,普通人可能注意不到,但他知道这种蝴蝶效应如果利用得当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吴邪把刚记下来的司机信息和车牌号发给之前的一个暗线,让他帮忙查查。吴邪打了个喷嚏,肺里呼吸费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刚进单元门,迎面扑上来个人影。
他的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了,但接招的对方路子和他如出一辙。吴邪一扭头,见果然是他。
“师兄,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吴邪把挂在身上的苏万扯下来,笑着说出去吃饭了。苏万笑眯眯地一歪头,有点耍赖似的说自己还没吃。吴邪推着他上楼,讲我给你订外卖。
“我大老远来一趟,你就给我吃外卖啊?”苏万控诉。
吴邪实在咳得厉害,眼前都有点冒雪花,边咳边辩解杭州是外卖发源地,你就当体会风土人情了。
苏万开的门,进屋光着脚去厨房给吴邪倒水。他一边给吴邪拍背一边看人把水喝下去,咳嗽没好多少,吴邪又推开他自己去了卫生间。
见了血,吴邪觉得有点难办。他的血ye系统十分脆弱,不折腾一阵是出不了这个门了。吴邪朝外边喊让苏万自己订点吃的,血呛到气管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师兄?你怎么了?”苏万焦急地拍门,在外面拧门把手。吴邪觉得不该让小孩看见这个,于是确认门已经锁好了,胡乱地在柜里找止血的药。他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个绞rou机似的在绞,疼痛让他都有些看不清。吴邪好容易摸出止血药,吸了两口,就好像伤口上洒了盐末。
咔哒,厕所门开了。吴邪还有些轻微的咳嗽,脏了的外套扔在洗衣机里搅动,除了脸色苍白以外没叫小孩见一点血。苏万靠着墙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吴邪脚步虚浮地坐在沙发上,见他没动弹,又对自己招了招手。
“你过来。”吴邪轻轻对他讲。
苏万乖巧地凑过去了。吴邪好像没什么力气,铺在沙发上轻飘飘纸一般。苏万坐在他旁边不敢抱住他,只敢伸出手握着吴邪冰凉的指尖。
“你还好吧,师兄?”
吴邪眯着眼睛,好半天才说给他订了饭。苏万鼻子一酸,想起之前干过的混蛋事,竟然还为了问出消息联合黑瞎子给他喂过药。那时候吴邪好像也是这样,看他总觉得在看一个小孩子,对他的一切举动都像在看小孩子过家家,还要关心他做饭手冷不冷。
吴邪疼得有些抽搐,身上不自觉发着抖。他抖一抖眉毛,苏万立即进屋给他拿了条被子。吴邪呢喃着跟他道谢,实在没有更多Jing神去应付,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苏万坐在一旁陪着他,捏着吴邪的手腕数脉搏,觉得自己的心和人跳的一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