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转过身去小声骂我。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要是真像胖子所说他是个杀人还要看现场的变态,那他隐藏的可太深了,起码我是没看出他有多聪明的样子。刘丧骂骂咧咧地滚了,正好赶上胖子和闷油瓶回来。我看闷油瓶看我的目光完全没有愧疚的意思,心想算了,自己选的男人,不惯着又能怎样呢?
“小吴,醒啦?”胖子老妈子似的凑过来。我看见桌上还有几盘菜,肚子就叫了起来。
“来来来,胖爷留了几盘你爱吃的,甭管别的,咱先把五脏庙祭了再说。”
胖子扶我起来。我这下饿狠了,很久没正经吃东西,饿到极致看到吃的有一种生理性的反胃。我酝酿了半天也就吃进去几个菜叶子。闷油瓶在旁边观察了我一会儿,最后放下筷子。
“你必须回杭州去。”他严肃道。
我心说你们和我二叔聊了这么半天原来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还不如我自己和他谈呢。我胡乱应着,问他们下去摸到什么了?外边还在下雨,雷声从远处传来带动空气嗡鸣。我们屋的灯闪了一下,我抬头,突然看见外面有几个人影。
我听到一些声音,下意识去看闷油瓶,他果然正看着门口的方向。我叹口气,心说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给胖子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菜藏起来。
“来了。”
闷油瓶话音未落,我们屋子的门就被撞了开来。闷油瓶当先锋,我根本没看清他怎么动手的,只听得几声骨骼相撞的闷响,再看就已经送了两拨人头。我并不管门外的事情,只是在想我们这么闹二叔他们会不会有所察觉,甚至,这一切是不是被安排好的?Yin谋论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我点了一支烟,闷油瓶上手要抢被我扒拉开。我吸了一口,久违的尼古丁浸泡着我的焦虑。我看到胖子一边扛起一个,我心说自己也不能掉链子,于是也跟着扛了两个人出去。
把人扔下去的时候我明显听到腰上“嘎吱”一声,想来还是老了。外面那老头是白天收瓷器那伙,看了我们犹如看见恶鬼一样。我咧嘴笑了,一般我露出这种表情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我看着他们,心里掂量的是他们手中的筹码是否值得我试探深浅。那几年我少有做无用的事的时候,因为太累了,没必要,所有人和事在我这量化成一个数字,过了底线你才有资格和我对话,没过,不好意思,就是干。
我们三人非常默契地冲了过去。想我之前只会给他俩拖后腿,现在居然也能当外勤使了,实在是令人感慨。冲了三十几步,面前的队伍明显吓傻了,一路后退,等到我们停下来喘气,他们就安静如鸡地看我们喘气。
我肺子喘得痉挛,此时疼得要命。闷油瓶神出鬼没,突然给我递了瓶水。
Cao,我身边怎么都是属小叮当的?
我接过他的水喝了几口,很快刚才的狠劲就消失了。那老头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上!”上一次我们仨群架还是在新月饭店,当时我跑的不错,现在想来应该比之前长进了些。我体力不行,这边武力担当还在闷油瓶那,但这么多年打架我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再多的格斗技巧也比不上拼命,在你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几乎是没人可以拦住你的。
于是在胖子和闷油瓶缠住他们的时候,我迅速冲到了老头面前,路上我干掉了五个,手上全是血,掐住老头脖子的时候我看到他见了鬼的表情。
“都别动。”我还在喘,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尽量正常一点。闷油瓶和胖子也凑到我身边给我助阵。我掐着他回了屋里,关上门,一脚给他踩在地上。
“交代吧。”我擦了擦鼻血。
“有人想听。”
我肯定是不想听了,因为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他的因果。我用毛巾擦鼻血,看胖子给人翻过来,闷油瓶则站在一旁,视线都没从我身上拿下来过。
“你,你们……”老头话都说不利索。我坐下来,找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把胖子藏起来的菜又端回桌上,看那边胖子已经开始忽悠人了。我漠然地看着这一切,觉得胖子真贫,北京爷们儿可能都这样,但他实在是太能忽悠人了。
“去吧老头。”胖子拍拍他的肩膀,看老头撒丫子跑远了。二叔恐怕是听到动静往这边来,一推门看见我们仨,眉头皱起来。
“你跟我来一下。”二叔道。
我没动。这么多年来,无论我多牛逼,到了二叔这都还差一点,于是在他面前我怎么也不敢放肆,但是现在情况不同。我脚软,看着二叔背手出门也没追上去。二叔可能是发现了我的情况,于是回头等我。我看到他两鬓斑白的头发真的不忍心,点点头,还是跟了上去。
“铺子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二叔屋里只有一个分签子的贰京,看都没看我。我点点头,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二叔问我以后打算干什么,我不想骗他,擦了擦鼻血,说我想找个地方养老。
“你……”二叔可能是被我噎住了。他以为我有宏图大业要和他掰扯东山再起,结果我根本没这么大志愿。他说那也好,明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