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川边宇智波族内,园中盘根虬结着巨大的古松,层层松针落满屋顶。乌鹊静立在神社的屋檐上,注视着树**着黑衣的人们经过。
他们装束一致,每件正式的高领长袖忍服背后都绣有红底白面的宇智波族徽。步伐稳重划一,走过洒满松针的青石板,无人抢道也无人落后,所有人肩并肩有序的踏入神社,跪坐在本殿内干燥松软的榻榻米上,挺直脊背目不斜视。这是间如此古老的神社,梁柱上朱红的漆面已然有些斑驳,正殿挂着副笔走龙蛇的“忍”,空气中弥漫着松香与白檀的气息,古朴而庄严。主位满座八名神色严峻的忍者,正中央便是族长宇智波富岳。
每个人都端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表现出一丝不苟的仪式感。在这种场合中,略靠后排却坐着个年轻的女孩,左手捏着一本册子,右手则握支笔,时不时戳戳嘴唇似乎在思考该如何落笔。且不说她一头白发,光那散漫的神形在这群屏息静气的宇智波中就着实扎眼。
她身份特殊,身边的人干脆对其熟视无睹。首位的宇智波见却隔的太远,不好出声呵斥,只能干瞪两眼。
“族长大人,所有人都到齐了。”宇智波止水起身微微鞠躬,面容硬朗的族长宇智波富岳微不可查的撇了一眼远处的永川,对止水轻轻点点头。
“又是一年过去了。”富岳族长环顾四周,“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参加族会,还是个刚刚毕业的愣头青,那时也是这样,松叶青葱,空气里满是甜香。”
止水抬眼看了看鼬,却同样得到对方颇有些不解的眼神。富岳族长向来是利刃一般锋利的人,雷厉风行、条理清晰才符合往日标准,这样颇具怅意的开场白让众人都有些吃惊。看着族长的侧脸,止水心底微微一凝,他预感到这个会议的意义非比寻常。
“承蒙大家的推举,我成为族长已经近十五年了,这些年来能被大家信任与托付,我感到不甚光荣。”他顿了顿,“惭愧的是作为族长,没能好好带领族人,战后村子越来越繁荣,宇智波却并未重回往日辉煌,我没能尽职尽责。”
人群神色各异,“这并不是富岳族长的责任。”前排跪坐的一名青年有些激动的说,脸色微微涨红,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说辞,“去年在村子的各种要求下我们已经缩减了不少警务部的规模,今年又要我们搬去木叶最边缘的空地……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宇智波是木叶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何时受过这样的……”
“够了,志野。”坐在首位的宇智波见低声呵斥。
听到要求迁族,下面终于再也压不住沉默,纷纷发出压抑的交头接耳声,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与愤怒。永川身边一名男孩脸色涨红,拳头紧捏,额头上甚至爆出青筋。
“族长大人……是真的吗?”
“我们已经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还要怎样!”
“宇智波自古以来就坐落在这里,他们说迁就迁吗!”
富岳族长抬手制止了此起彼伏的讨论,“我想大家都知道,多年前在木叶建成之初,发生过一次恶性袭村事件。原本身为宇智波族长的宇智波斑控制九尾突然发难,如果不是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制止,现在的木叶大概也不会存在……”
“终结谷崖边的雕像依然森严伟岸,而对宇智波的偏见也遗留到现在。各位应该都清楚,这近三年来,村子未停止对宇智波的观察,因为四十八年的九尾袭村是由一名带有写轮眼的神秘人发起。不论这是别人泼来的脏水,还是我们族内真的出了叛徒,宇智波都难辞其咎。”
一片沉默,忍者们悄然握紧拳头。
“可这并不意味着,木叶可以随意处置我们。”一名年轻人红着眼睛微微低头,并不直视富岳族长,声音硬的像石头,“宇智波斑在袭村之前就已叛逃,与我们早已无关。而三年前九尾正是靠着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被封印,村子不能过河拆桥,这么多年宇智波兢兢业业的守护村子,决没有叛徒。”
“说的没错!”
“是啊!”
“村子太过分了!”
富岳族长再次伸手阻止,几位长老神色不一。这件事是村子内部早已做出的裁决,宇智波的意见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正如以往,面向全体族会的目的不是商讨,而是通知。迁族的事很早村子有苗头,并非偶然致之。
族人愤怒也好,不甘也罢,只要他们还是木叶的一员,就不得不服从。
“过去的十五年里我一直致力于族中自我发展,我们培养出那么多优秀的忍者,每一个都是数一数二的Jing英。”宇智波富岳双手垂放于膝上,微微低头。“可只要我们依然依附村子,就必须与之共存。这几年许多优秀的后辈被选入暗部,可依然无法消除村子对宇智波的顾虑。如果迟早有妥协的一天,那这件事就让我来做吧。”
他最后一句话忽然平静下来,云淡风轻,似乎早已接受某个事实。
“族长大人……!”
后辈们的脸色并非戚戚、落寞亦或是难过,而是愤怒与隐忍。也许宇智波曾经辉煌的时代早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