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鼬也不知止水去了哪里,为了不再麻烦他,永川便拍拍他的手道别了。
找到止水的时候已经夜深,本以为今天没有希望了,永川走遍大半个木叶,不管是他家,常去的训练场亦或是暗部大楼都没有影子。就在她以为止水还在躲着自己的时候,却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他独自一人靠在路灯下发呆,相遇的猝不及防,止水没注意她,似乎在入神地数着灯影下聚集的细小飞虫。
暖色的灯光照亮一小块黑暗,与少年融为一体,永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至少不是她想象的多少只虫子这样蠢的问题。
“嘿。”永川扬了扬手,朝他小跑。
止水抬头一看,是阿川?一会儿功夫女孩便追着过来了,身影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特别不真实。她束起的白发被灯光染成淡淡的金色,还是那样略显病态的素白皮肤,穿一件暗蓝的短款连衣裙,高腰的肋下用裁剪考究的皮带束起来,从肩膀连接到背后,那里绑着三日月。流畅的双腿弧线美的叫人心动,笔挺的笼罩在投下的影子里。
这一幕让他有点脸热,但仍是略显意外的轻声回应,“嘿……这么巧?”
“……我一直在找你。”永川喘了喘,抬头又走了几步,一直到近在咫尺,到能再无遮拦而坦荡对视的危险距离,她脸上的表情很坚硬,印着背后庞然的夜幕显现出某种决意。
止水凝着她,便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有什么事要找我?”
“这件事我不得不说,”永川抿了抿嘴,似乎在组织语言。“你……你听我说。”
止水定定的看着她,恍惚间,一种难过的情绪充斥胸膛,似乎已经意识到她要说什么了。
“我是个忍者,无论何时都会把任务放在第一位,我曾为了村子放弃生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因为我已经为忍道付出了最高的代价。这一点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永川看着止水的眼睛,空气里凝聚着shi气,远处的天空隐有雷声,她一字一句的问:“你喜欢我吗?宇智波止水。”
两滴冰凉的雨水落入发间,令他浑身轻颤,止水沉默了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永川低垂了睫毛微微叹息。
“可我是一个残缺的人,我会伤心难过快乐愤怒,却一生都不可能会拥有爱。也许我们曾互相喜欢,亲密无间,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忘了你,无论你对我多好都无法回应。所以也忘了我吧,你是那么有本事的人,将来还会有很多很多喜欢你的女孩,我不想束缚你。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的远远的。”
雨水愈发密集,灯下的飞虫早已消失。永川轻轻解下背后那柄漂亮的忍刀,又从衣领里摸出御守,将它置于刀身之上,轻托着递到止水面前。动作认真的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没有说话,嘴唇的线条紧绷,蠕动了好几次却终究是沉默了,任由雨水越下越大,最终笼罩整个夜幕。
那柄刀从小一直陪伴他长大,削过春天飘落的樱花,斩过冬日凝结的冰雪,他熟悉的光是看着便能知道握上去该用几分力。他送给阿川的时候她还像个孩子评论鞘身上的雕花好看,很贵吧。可这么久过去了,傻傻的阿川已经可以这么流畅的说出一大段话了,那么有理有据,让人无从辩驳。
“口才变好了,以前你可从来说不过我。”止水轻声说,接住了这两件礼物,手指微微颤抖。
哪有什么贵不贵的,就是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忍刀,只是他想要她带着件自己的东西罢了,就好像还跟以前一样。
止水静静的看着永川,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他展露笑容,“那……就这样让以前的事都过去吧……这么晚了,好大的雨,我先回去了?”
她把手并在头上遮雨,止水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帮她,却被一下躲开了。
永川后退一步才反应过来,立刻显得有些局促。止水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顿了几秒才收回去。
“对不起……止水……”永川扔下这一句话,回头迈开腿冲了出去。
她跑出去很远,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便耷拉着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诺大的黑暗中只有一片橘黄色的灯光,止水独自一人站在淋漓的雨里。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只留世间在风中轰鸣,可他一动不动,孤独的像艘夜海上游荡的弃船。眼神准确无误的落在她身上,只是不知隔了多少层水幕,让人觉得飘渺而难过。
她又跑了几步,突然哭了,当她再也看不见止水,视线里只有一个黄色的点,才慢慢减速,直到停下。冰凉的雨水砸在脸上,可她感受不到疼,也感受不到痛。有种难以描述的低落情感胀满心口,其实她很羡慕止水,因为他懂得情感,可这个世界却不会有让她可以动心的东西了。在这场恸哭般的雨里,永川想要问问某个人“爱”这种东西,可谁来听她说呢。
她并不想伤害他,理智说这样做没错,可止水哭了,她也哭了。
暴雨持续到半夜,这会给村子带来一些小麻烦,明天天亮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