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阿骨打到底还是拿下了中京。萧峰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叹了口气,是自己一时不察,才弄到这个地步,但愿高丽那边别再出变故。
在萧峰的期盼中,高丽那边终于有了动作。高丽王派兵越过千里长城,征讨女真,占领曷懒甸之地,并且在此修筑东北九城。
而此时,正在中京城中的完颜阿骨打虽然有些遗憾萧峰没有中计出城,但也敬佩他的谋略。不过大定府已经收入囊中,阿骨打也是很高兴的。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被萧兀纳从西京调来的大军在此刻赶来,包围了中京。而偏偏又是这时,阿骨打收到了高丽人建东北九城的消息,难免分外不爽。这群家伙,真是会赶时候给自己添堵。
不过鉴于高丽人和他们女真人作战就没怎么赢过,阿骨打倒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写了道命令传回去,让自家五叔完颜盈歌自己看着处理这件事。
于是这便更是给了萧峰和高丽人机会。阿骨打不会知道,此次大辽和高丽已经商定,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们的最终目标,绝非只是建立东北九城。此刻已经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高丽商队,正带着几百上千箱宝石和人参等高丽特产,往大金都城会宁府而去。
而此时的阿朱坐在孟氏床边,看着孟氏日渐消瘦的脸庞,心如刀割。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母后似乎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她抚摸着鼓鼓的肚子叹着气,再过两个月左右,她就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可母后还能坚持多久?
孟氏从睡梦中醒来,便发现自己的女儿在叹气。这段时间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多在昏睡之中,如今难得清醒,却见到这等情形,于是问道:“玉朱,怎么了?这几个月我病得厉害,都没能嘱咐你什么,怀着身孕不能总哭也不能老是叹气的,不然生的孩子就会变成哭包了。”
阿朱见孟氏已经醒了,立刻转换了一个笑脸说道:“只是突然心里难受,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母后今日觉得身体如何?”虽然医官近期一直说她已经忧思Cao劳过度,不可再如此了,但是现下的境况她怎么可能放心下来呢?
孟氏叹了口气道:“还能如何?你们虽然不说,我也知道,只怕我这命数是快要到头了。”
阿朱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说道:“不会的母后,您别多想,医官日日来给您瞧病,还有十一叔送来的这些好药,您会好的。”
孟氏笑了笑,却没再多说。只是突然她又猛地咳嗽起来,把阿朱吓了一跳,赶忙叫人都进来伺候着。一阵人仰马翻后,孟氏却很快再度陷入昏睡。
阿朱在医官确认了孟氏只是又睡着了以后,才命人送他回去。她靠着窗子坐下,望着天上的弯弯的月亮,又叹了一口气。再过些日子就是十五月圆了,可她和母后还有多少团圆的日子呢?她何时才能和大哥重聚呢?这么想着阿朱不免有些伤感,接着又对萧峰送她回来感到生气。心道要是以后能再见到大哥,嗯……在他的酒里放点花椒好了,花椒泡酒对身体好啊。想到这里,她便偷偷笑了几下。
只是没过一会儿,阿朱便觉得肚子动得格外厉害,心也在“怦怦”狂跳。她按着胸口大声喘息,接着一阵剧痛从下腹传来。松风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立刻让人去把医官叫回来。
医官回来后看过已经被竹影梅香扶到床上躺着的阿朱后,发现她居然要生了。于是叹了口气,公主数月来忧思过度,如今还是要早产了。只得让松风等人去找稳婆,顺便为接生做准备。
阿朱躺在床上,汗水一层层流下,沾shi了她的衣裳和被褥。前所未有的疼痛从体内席卷而来,似乎要连同她的灵魂都一起撕裂。好疼,这疼痛比当初她在青石桥上被大哥一掌打中后更疼。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又担心会太早耗尽力气而使劲忍耐,这煎熬的痛楚令她仿佛置身炼狱,眼前直发黑。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一刻阿朱无比想念萧峰。或者说她两世里从没有如现在这般想念他。从前世到今生,从聚贤庄到雁门关,从天台山到小镜湖,从上京的新年之夜到长春州的春捺钵,从东京城下的军帐到秋捺钵时的射鹿……最后他们经历的一切定格在萧峰那双深沉坚毅的双眼。那双黑眸望着她时,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情意——温暖的、包容的、欣赏的、爱慕的……所有种种化作一道破晓的光线,击碎了她眼前的黑暗。
认识他前,不知生,爱上他后,不惧死。
阿朱再度嘶喊了两声后只觉得身下一松,接着她隐约听见了一声哭声,便陷入了沉睡。
萧峰今日早起,不知为何,便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思前想后,战局目前虽然僵着,可是也算稳定。那是自己的私事?十月初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啊。萧峰看着院中胡乱跳着、焦躁不安的鹿,心道莫非是阿朱出了什么事吗?
正当萧峰惊疑不定时,室里面色古怪地来报说大宋那边有人来求见。
萧峰更加不安起来。大宋在两国交战时来人,难道真的和阿朱有关吗?这时室里却说道:“元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