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宋勤砚去了一家缝纫店,挑了几个便宜点,又不怎么扎的毛线团。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沈兰腿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在附近找了一份洗碗的工作,既不需要学历,也不需要经验,而且在极其缺人的情况下,沈兰马上就被聘用。虽然上的是夜班,工资也不高,但好在稳定。不过除去租金水电费和日常开销,基本一分钱都没有剩。
宋勤砚叹了口气,将毛线团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枕头旁边。
关于小测,宋勤砚心里其实没底儿,尤其是刚恢复上课,新接触的知识多少都有点陌生。他拿出作业和课本,把上面最近教了的题目全都重写了遍。直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他才搁下笔,起身给沈兰开门。
沈兰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油烟味,她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宋勤砚手中,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说:“这是我们老板给的鸡翅,快趁热吃。”
宋勤砚打开保温盒,里面躺着四个蒜蓉烤鸡翅,香味诱人。他去厨房拿了两双筷子,自己夹起一个鸡翅,然后将另外那双筷子连同保温盒一起递给沈兰。
沈兰按了按酸痛发麻的小腿,摇头说:“妈妈吃不下,你吃吧。”
宋勤砚将剩下的三只鸡翅倒进碗里,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留着明天吃。
周末这两天,宋勤砚起得异常早。太阳还没出来,宋勤砚就蹑手蹑脚起床洗漱,之后小心翼翼地从床底摸出两根双头棒针,他穿着一件薄外套靠着床头,用被子盖着双腿,用剪刀剪开裹着毛线团的包装纸,扯着线端系在两根针上,再将线段挂在食指和拇指上起针。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看舅妈织毛衣的时候学会来的,那时候舅妈还没和沈晖离婚,她把宋勤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放在手心里疼。每到冬天,舅妈都会亲手给宋勤砚织围巾或者是帽子。
后来沈晖沉迷赌博,丢了工作,舅妈每天和他吵架,没多久,两人就离了婚。
舅妈走后,就是宋勤砚噩梦的开端,曾经开心快乐的日子,再也没有回来。
沈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宋勤砚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下床把饭菜重新加热端出来给沈兰。
吃完饭后,沈兰又休息了一下,等到四点才换上衣服出门上班,临走前还叮嘱宋勤砚自己要准时吃饭,早点睡,不用等她回来。
两天的假期,对每个学生来说都非常短暂,短得仿佛只有两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周一早上的教室,气氛格外紧张,宋勤砚一进门就看见姜旭和刘飞飞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头挨着头看着手里那本只有巴掌大的Jing读笔记,所谓的Jing读笔记就是将几百页的课文内容浓缩成几十页,将一些有用公式一次性罗列了出来,省去翻找的时间,而且外形小巧Jing致,可以随时随地拿在手里看。
不过对两个大男生来说,这本书确实太小巧了,一点都不Jing致,两张脸都快贴在一起了。
刘飞飞按着书角往外挪了挪:“滚啊!这本书是我的!还有,别贴在我身上!恶心不恶心?”
姜旭眼见这本Jing读笔记马上就要被刘飞飞拎走了,他马上揪住书的一角,眼泪汪汪,打起了感情牌:“飞飞,说好的兄弟一生一起走!”
刘飞飞瞪了他一眼,用尽力气护着自己的书,死不松手:“谁考及格谁是狗!”
上课钟声响起,姜旭只好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跟漏电一样瘫在椅子上。宋勤砚放下书包,发现第一排的第一个位置空了出来。
蒋离今天没来上课。
邓泉踩着上课钟声进门,手里除了那个熟悉的保温杯,还有厚厚一叠考卷。宋勤砚及时浇灭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想法,打起Jing神应付小测。
邓泉将考卷分发下来,语重心长地说:“请同学们将所有的课本和笔记都收起来,严禁各种作弊行为……”
顾霄是在邓泉宣布开考后半小时,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裤腿上不知道为什么沾了点棕黄色的泥土。他拉开椅子,发出很大的声响,宋勤砚看了他一眼,发现顾霄整张脸都是红的,眼角沾着点汗水,尽管如此,宋勤砚还是在他身上看见了凌乱的美。
顾霄这一回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又是找笔又是找翻卷子,就连一向温和的邓泉也没忍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
陈景枫趁着没人注意,眼睛往顾霄身上瞟了瞟,他低头悄声问:“顾哥,你怎么啦?一身的灰和土。”
顾霄咬开笔帽,龙飞凤舞地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学号,没有理会陈景枫。他抬手扫了扫脸上的汗珠,整张脸都紧绷着。
看着顾霄Yin沉的脸色,陈景枫识相地闭嘴,毕竟顾霄是出了名的Yin晴不定。这一秒跟你有说有笑的,下一秒可能直接板起一张脸,这种怪脾气谁都不敢惹。
直到邓泉宣布考试结束,班里瞬间响起雷鸣般的哀嚎,首当其冲就是刘飞飞的大嗓门:“啊,这也太难了吧?我都没见过这种题型!”
宋勤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