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宋骆发誓,
在他同意对方提出的‘陌生友人一夜互助温暖活动’建议之前,他的想法都是很单纯的。
想吃口热乎儿的当夜宵。
虽然不排除对方真的很可爱。
读心是项声音技能。
活这么长时间,这是宋骆第二回遇上能把内心戏实体化成文字泡的,这是得有多丰富。
有点怀念。
.141.
宋骆,00后。
公元1000后,具体年份不详,时间太长,是真记不清了。
宋代遗落产物,舶船为业。
“说白了其实就是个船贩子,”
宋骆如是说,
“凭着市舶司颁发的公凭文书,”
“运走一船一船的茶叶、瓷器、纺织品,“
“又运回一船一船的象牙、胡椒、白琉璃。”
“月落日起又一天,没什么意思,”他轻描淡写描述着自己的辉煌历史,“倒是船上是可以种菜的,蛮有意思。”
二十余米长的船身上印着‘永和号’,
可惜名不能祈福,作为现今世界上发现的最大宋代船只,它沉于现阳江海域。
至于他是如何获得的永生。
宋骆只说他最后一趟的出海,同行有一蕃客。
“对生活影响不大,以前是做些小买卖,在那之后,是短暂地做些小买卖。”
宋骆对于身份的转换接受很快。
不能长久接受阳光暴晒、渴血等小小缺点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影响,宋骆唯一的困扰是在他得到永生后,不会变老。时光流逝不能刻下任何痕迹,所以他需要每二十年,至多三十年一次的身份重启。
“类似于现在游戏里的删号重来?”
宋骆如此总结给10后听,
2010年后出生的竹子铭原本一头雾水的脑袋瓜上支棱起了只亮灯泡。
宋骆攒过马队,见证过开中制的兴起,披星戴月驮着火漆、朱砂、糖酒烟茶,直到苦寒的至北边境,提供后勤粮草,以换取官盐特许。
他也开过茶馆,最知那人走茶凉,甭管他八旗子弟、三教九流,终不过是一否矮矮黄土埋半身。
他办过商行,随军置兑过票号。
做过当铺,西街口那三进三出的宅子命数将近啦,宋骆嘴上不言语但心里头亮堂,刚擦了春气,天还带着寒,便急不可耐地趁着夜色抱了皮袄来典当,嘴上倒还硬气,“可得劳您费了心照看咧掌柜的,没两日这还得差了人来取。”不言赎,言取。宋骆面上带笑,但口径不松,一律给的是旧袄价。
又得是一出死当。
百年不过弹指间,
千年里,朝代起,朝代落,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同一朝代里,身份重启还能做个弊,上一辈子账号里的财产还能继承,”
宋骆杵着下巴直乐,
“朝代一更替,等于游戏闭服。再进下一个游戏,又得从一级小号从头再来。”
贵金属,瓷器、书画等古物件儿才是硬通货,
现行流通的货币是最没意义的东西,他曾拎着一皮箱的钱去换小半升的米。
过水,下米,薄油裹,煮开花。
宋骆端着小半碗热雾腾腾的白粥去床边,那里半靠着位老人,眼神混沌,麻花头发稀疏,
“先生,”他声哑,“您总是这般年轻。”
宋骆恍惚间在这残烛般的身躯里,看到了同这人初遇时的模样,
那时候老人还是个小孩,站直了身不及他腰。
可幸血族还是有优点的。
睡眠时间长,睡眠质量良好。
一次玩通关是件劳神费力的事情,
所以玩一场,睡一轮。眼一闭,一睁,摸不准儿一觉醒来就过了半个世纪了呢,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唯一的苦恼是棺材设计颇不人道,
所以他每次睡醒了起床,都得头疼得扒拉着扯身上的蜘蛛网,
准备好的衣服一碰就碎。
真的很像菜鸟在新手村里果奔。
宋骆移民去了爱丁堡,到这才意识到他辈分真的很高,
他已经很久没有长眠过了,所以买了栋僻静古堡,预备再睡一觉,他给新揽的管家放了长假。
宋骆眼一闭,一睁,
预备拍灰的手顿住了,
这手腕灵活得有点不太正常,
按理来说,每次睡醒了他都得维持几天机器人状态,毕竟时间太长,关节都给睡僵了。
他打棺材里探出了颗脑袋,
他的现任管家正哼着小曲儿溜溜达达收拾行李,
听到棺材盖推开的声响,管家一愣,扭头看到了冒出颗脑袋来的宋骆。
“老祖宗, ”
人声儿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