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季核带着桃梧时隔数年再次出现在一座红砖白墙的不起眼寺庙前。
白衣僧人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这对小情侣,不苟言笑。
还是季核先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大师,好久不见啊。”
大师捻着手中的串珠直摇头,“孽缘啊孽缘。”
“不是您难道还记挂着手串的事儿啊?都这么多年了。您一个出家人,难道还没想开么?”
大师原本澄明的双眸骤然睁大,瞪着季核说:“你抢走我的宝贝还不允许我记着!什么毛病!”
“……”
“轻尘师傅,您就原谅我们吧。”桃梧讨好地笑笑,“我们这次来真的是诚心诚意,有事相求。”
“在你们说正事前,我先问问,我的手串,可还安好?”轻尘大师卑微地问道,“能否让我看一眼?”
“带着呢,这么多年我一直带着的。”桃梧忙从包里拿出那串沉馥郁。
“怎么不戴在手上,这玩意儿就是要和人的体温接触才好。”
“这不怕您睹物骂人吗……”季核说。
轻尘大师一看到那圆滑细腻的串珠,眼睛都亮了,双手捧着仔细端详,嘴里念念叨叨,“看来我也没卖错人,看这色调,也是心怀感恩和善意的人才能养出来的。”
“这您都看得出来?真是神了。”季核靠过去也打量着他手中的串珠。
“我不神,你们会来找我吗。”轻尘白了他一眼,“说吧,最近遇到什么霉不拉几的事儿了。”
季核端坐回去,正色道:“我们舞队接二连三出事,去年比赛我的腿被台上掉下来的摄像机砸断了,好不容易调养到上个月才恢复,这次比赛,我队里的另一个顶梁柱把脚崴了,又要休息三个月。而且这期间,风波一直不断,外界风言风语太多,甚至连累到小梧。很多人都说我们受了诅咒什么的,让我们来求个符化解一下。老实说,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
“呵。”
“您先别呵,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真的不相信求符就能化解不幸,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俩还是厚着脸皮来求您了。”
季核毕恭毕敬的态度让轻尘的神色松动了些许。
“你这几年是不是挺倒霉的?之前还分手了是吧?”
“……是。”
“可能是报应。”
“……”
“看你过得这么惨,我心情好了许多。”
“……您能不能有个世外高人的样子。”季核无语道。
“我就一俗人,不是什么高人。季核,我当初提醒过你要防小人,你防了吗?”
“我身边没啥小人啊。”
“所以你觉得摄像机砸中你就真的是意外?你说你朋友脚崴了这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原因。能被摄像机砸断腿,这么离奇的事你没调查?你是愚还是蠢?”轻尘的三连问直接把季核问懵逼了。
桃梧闻言,也觉得不对劲,“当初这事,好像还真没人往Yin谋论上面去想,几乎都在关心他的伤势和他的未来。”
“那大师,在您看来,这事真是有人故意而为?”季核问。
“我就提醒你一下,也没下定论。你们要符求个心理安慰也不是不可以,但有时候把事情的因果想明白,才是解决你那些倒霉事的根源所在。”轻尘起身,“跟我过来吧。哦对了,你俩的姻缘线还要不要更换了,之前那根都快发黑了。”
季核:“……”
桃梧:“发黑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不好的预兆不是已经被你们破了吗,分了两年手还不够?”轻尘的嘴一如既往的毒,直戳季核的痛点。
“是不是我爸跟你说的!”
“我自己算出来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又没出家!”
季核这才想起,轻尘还真的是一俗人,原名覃沉,非要给自己取个“法号”叫轻尘。江南收藏世家覃家的后代,只不过因着据说是祖传的算命本领和丰富的禅学知识,自己出资修建了这座清愿庙,从此过上了半隐居的生活。轻尘这人,光从相貌看不出年纪,所以很多大妈喜欢来找他讨要保养秘笈,不过轻尘每每只有一句话“面相即心态”,季核以往还会吐槽他心态不见得怎么好,但从季年茨第一次带他来见轻尘到现在已经十余年,轻尘的相貌还真的没有多大变化,俊秀如往常。
如果他不说话,穿着一袭白色的袍子还真有那么番清冷出尘的气质。
但张口就破功。
也许是因为和季年茨是多年老友,所以对他这个季家少爷也相当不客气。
轻尘有模有样的替他们念了一番福咒,包了两个符让他们随身携带。又把他们带到了姻缘庭。
姻缘庭可以说是清愿庙的一个“大产业”了,很多情侣都是“回头客”。隔个两三年就会来更换一次命运红绳。
季核桃梧没来,所以分手了。这是轻尘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