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核给奥利佛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甚至提出为桃梧支付高出三倍的治疗费,都没能改变奥利佛的想法。
离桃梧母女二人搬离疗养院只剩最后一星期时间。
桃梧需要在这一周内找到新的去处,而麻烦的是,英国的房租真的很难负担。在疗养院这两年几乎花光了她们的全部积蓄,虽然她一直坚持在学校附近的舞蹈工作室做兼职教师,但工资也只够日常开支。
看着浴缸里掉落的头发,桃梧深深地叹了口气。愁得令人头秃。
她用毛巾随意擦了擦shi发便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许久未联系的人的对话框。
备注是舅舅,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年前离开中国时对方的慰问。
——小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说,别客气,你母亲毕竟是亲妹妹,舅舅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好的,谢谢舅舅。
因为要求人帮忙,桃梧打字都不利索了,删删改改好几次才把消息发出去。
——舅舅您好,冒昧打扰您了。我和妈妈要搬离疗养院了,但因为经济紧张,在租房方面遇到了困难,想问您如果资金宽裕,可否提供一点帮助?小梧一定在三年之内还您。
她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1秒,3秒,5秒……屏幕暗了,她又点亮。就在她准备把手机搁在一边准备早餐时,屏幕上弹出了白色的对话框,她瞟了一眼,字字诛心。
——小梧,几年没联系,你大概也不清楚我们家里发生的大事吧……我们破产了……
后面的话自然也不言而喻。桃梧当然不清楚这位舅舅是真破产还是假破产,但唯一的希望已经破灭,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有接触过其他亲戚,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礼貌地回复,至少他没有把她的消息置之不理。道谢的文字还没输入完毕,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小梧,我们家最近一直在躲债不方便透露行踪,如果有人联系你,请务必保密,你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桃梧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好的,舅舅,你们要保重。等到我和妈妈回国,再和你们相聚。
发完这条消息,桃梧便放下手机,一边做饭一边琢磨着赚钱之道。
而此时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拿着手机,看了眼对方的最新回复,然后微微侧身,对着他身后被捆绑在沙发上的一家人冷冷地说道:“李琮啊李琮,看来你很宝贵你这侄女,临死前都要跟她通风报信。”
被胶布封住嘴的中年男子绝望地摇着头,呜呜作响。
男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上前一把撕下胶布,疼得李琮倒吸一口凉气。
“我们家很久没和她家联系了,沈总留情,别去找她们的麻烦,我妹妹和侄女真的过得很辛苦,你也看到是她向我借钱,所以她们根本没法帮我还钱。沈总,求您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放过这些无辜的人吧。”
李琮说着说着就从沙发下跪到了地下,涕泗横流,没有一丝一毫曾经C市房地产霸主的风采。
沈斯航随手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表情不为所动。
“你或许听说过,以身抵债?”
李琮心底一惊,瞪大了双眼望向他。沈斯航逆光而坐,棱角分明线条锋利的脸隐在窗外的夜色中,容貌如此俊美的男人说出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绝情。
“当然,别想太多,我不好同性恋这一口,也不好半老徐娘这一口。”沈斯航几不可查地一笑,语调陡然变得轻佻,“你这侄女倒挺带感的。”
他的指尖停留在桃梧最近一条朋友圈,似乎是她生日的时候拍的。照片上的女孩穿着supreme的短袖T恤,扎在墨绿色的工装裤里,漆黑而蓬松的长卷发随意散落肩头,就简单的插兜,偏头,都能拍出极富气质的街头感。
李琮尊严尽失,拉扯着对方的裤脚,苦苦哀求,“沈总,求您。再给我一个月时间。”
沈斯航目光都没在他身上停留,起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回荡在空气中毫无感情的声音将李琮彻底打入地狱。
“阿利,安排明天下午去英国的飞机。”
——
季核最近一直在找机会接近桃梧,然而后者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要不是轮椅的限制,他倒要跟着去看看她一天的24小时是怎么排得满满当当的。不过据他的眼线元玺所言,桃梧除了上课,排舞在学校,其他时候基本看不到人,但有一次他中午看到桃梧下课后去了学校外面的一间舞蹈工作室,等到他下午下课,又看到桃梧在蛋糕店做兼职……
季核第一反应,她有那么缺钱吗?艺术世家的后代需要同时打几份工?
他想从桃母方面着手,不过桃母最近也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由保姆推着到楼下的花园逛逛。两人偶遇过几次,聊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好几回想表达出自己能够帮助她们的意愿,都被桃母一句话给打回去了。
“我们家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