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洌吼得没了力气,他喘了几口,转头看到了医疗舱侧边的时间。
10:05 am.
何愈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巴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好好休息。”
“我什么时候能走?”原洌问道。
巴罗脸色一僵:“您想去哪里?”
“回家。”原洌嫌恶地皱着眉,“维克特不会要把我关在这里吧?”
“建议在你身体好全之前,不要乱跑。”何愈双手环抱,面无表情地说。
“多久能好全?”
何愈侧头看巴罗,后者犹豫不决地报出了一句:“或许,一周?”
“这里闷得慌,我想出去走走。”
“如果是S区的某些地方,我想应该可以。”巴罗说,“您想去哪里?”
“我要去看看......母亲。”如果没有被束缚住的话,原洌真想抬头把眼泪倒灌回去。
“是,我立刻去安排。”
何愈:“你怎么不问他要纪歆的录像,好歹会动。”
“但她也不会拥抱我,也不会给我安慰。”
“天,”何愈啧了声,“你比越艮还能哭。”
“这个实验室有禁药吗?”原洌冲他挑了挑眉。
上一秒还伤心欲绝,转眼就能挑起眼角说出这样的话,何愈被他惊到了。
“LSD这种......最好药性大一点的。”原洌继续说。
何愈:“全息红灯区不能满足你吗?”
“啊,忘记了。”原洌笑笑,“那麻烦你给我搞一台全息模拟仓来——”
“你得和巴罗说。”何愈撇嘴。
“我这副样子,进了全息世界没关系吗?”
“不玩太刺激的就没关系。”何愈攥紧了拳头,撑靠在实验台上,“我出去一下。”
“喂,先把我解开呗。”原洌喊道。
对方没有应答。
于是原洌闭眼休息,从内部合上医疗舱。
心脏无规律地刺痛着,如果不是生命值显示在正常范围内,他都要怀疑自己生命垂危了。
他非常努力地摒弃杂念,专心想怎么摆脱维克特和那笔即将到来的遗产。
摆脱流火的质疑。
然后告诉戚礿,我对你从无二心。
可是原洌从未比这更清楚地知道一个答案,他们再也不会互道晚安,或者爱你了。即便他们一直相爱,从未变心。
原洌在黑暗中睁着眼,医疗舱顶部闪烁着白光,像是躺在慕尼黑一隅仰望天空。只要他一闭上,浓重的红雾就会携着过往支离破碎的片段割裂他的眼睛。
他快被折磨疯了。
幸好巴罗去得不算久,他把医疗舱打开,看到原洌满脸的汗时差点惊叫出声。
“您——”
“一点事都没有,快把我放开。”
巴罗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束缚着原洌的镣铐终于解除,他撑起身体,艰难地从舱内走出来。
巴罗还给他准备了一个轮椅。
“......”原洌扯出一个笑,“我又不是个残废。”
“您的身体状况让我很担心。”
“我觉得还不错。”原洌蹦跶两下。
巴罗差点没把他按上轮椅:“您再跳,我的心脏就要停跳了。”
“我不跳。”原洌比巴罗矮了一些,身材也更加瘦削,他问道,“你是不是和维克特差不多大?”
“我比维克特先生小一岁。”巴罗如实回答,“您坐下吧,我推您出去。”
“不蒙我眼睛了?”
“这里都将属于您。”
原洌坐下:“你好像在奉承我。”
“为您解释一切是我的职责。”他们走过第一扇门。
“你以后会是我的助理吗?”
“我万分荣幸。”
“不要对我打官腔。”
“您可以继续聘用我,也可以开除我。”巴罗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走过长廊,“这是您的自由。”
“我希望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原洌意味不明地说,“你愿意为我办事吗?”
“当然。”
“我指的是,现在开始。”
巴罗看不到原洌的神情,但直觉告诉他轮椅上的这位青年可不是个善茬:“我正在为您办事。”
“你又开始了。”原洌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巴罗沉默片刻,他们进入了升降梯,正对着一面镜子。
眼神在镜中碰撞,原洌Jing明凌厉的眼压迫力非同寻常,尽管他苍白的肤色与唇都彰显着这个人现在无比虚弱。
“我暂时只能遵从卡塔拉·维克特先生的命令。”巴罗低下头。
“他给你什么?年薪多少?有什么福利——之类?”
巴罗一项项列举,附上了与其他员工的